速奏請總管府遣員來編造籍冊,轉移他處!”
“可是這些人全都是感義來投,我家如果拒之門外,一定會大失人望的!而且有許多都已經安頓了下來,若再加驅逐,實在……”
聽到兄長張嘴便否定了自己引以為傲的經營成果,甚至似乎還將此視作一個危機和麻煩,李顯自是有些委屈,忍不住便爭辯說道:“阿兄是擔心李大將軍或會心生猜忌?這應該不會罷?須知當年阿兄乃是捨命助之,而且我家自從歸附以來,一直便恭從聲令,無論阿兄在府,還是我居鄉里,全都是對李大將軍言聽計從……”
“住口!禍豈別處滋生,俱你縱於鄉里!”
李遷哲見李顯還是如此固執,當即便拉下臉來說道:“我家于山南雖然淺具薄名,但從來也不敢豪言自誇能夠據此稱王。今來投我徒眾甚多,可知別處同樣不乏。那些別處亡命之徒不得我家接引安置,想要存活,恐怕將要鋌而走險。
今來投我之徒,你能保證全都公平對待,全都沒有怨氣滋生?如果有人惱恨我家待之甚薄,一旦別處鬧亂滋生,他們恐怕也要按捺不住揭竿而起,到了那時候,是我非我,你能爭辯得明?大將軍對我家縱然多有包容寬待,真到禍亂難定之際,恐怕也要不免痛下決斷!”
“這、這……我沒想到,阿兄,我只是覺得人多勢大,我只是想將家業經營妥當……”
聽到李遷哲聲色俱厲的這番話語,李顯也不由得臉色大變,不敢再作固執之態,一臉忐忑惶恐的望著兄長。
“見微知著方為智者,你尚且自言往年非是此態,怎麼就不深想一層如今乃是非常之時?非常之時較之往常處事還需要更加謹慎,是利是害都要察望清楚!”
李遷哲見李顯已經知錯,便也不再多加詰責,畢竟這個弟弟已經開始當門立戶,總還要給他留點面子,而且看大將軍的意思,未來仍要將自己任用於外,所以家事還是需要這個弟弟多作擔當。
略作沉吟後,他才又說道:“今日責你,你不要覺得有傷自尊,更不要覺得李大將軍防備心重。捫心自問,你是要遁入山野做一個嘯傲山林的蠻首豪酋,還是要做一個內外敬重的勳臣貴族?梁家氣數已盡,再有波瀾也只是垂死掙扎。
魏國宇文大行臺勢力早已壯成,而且門下多有傖人鎮兵為其爪牙心腹,我兄弟不過山南武宗強徒,即便投之也難為心腹。幸在得遇李大將軍圖謀江漢,我家追從府下,才能相得益彰,附尾得顯。
如今山南是李大將軍謀計的核心,我兄弟既然欲求心腹之位,那就不能專顧私己的利益。你於鄉里聚兵萬眾,難道就勝得過總管府百戰精銳?尤其不能攬禍於懷,讓這些變數干擾李大將軍的謀計。否則,前恩再重也終有盡時!既然同舟相濟,用力卻不趨同,留之又有何益!”
“我錯了,阿兄,我真的錯了!我只想到勢力越壯,越能得李大將軍見重,卻沒有阿兄想的這樣深遠。但今錯已鑄成,又該當如何?”
李顯聽到這裡,頭顱垂得更深,略作沉吟後便說道:“我先往總管府請罪?阿兄你勤走於外,家事皆我居鄉處理,李大將軍縱然要責怪,想也不會遷怒阿兄。”
“亡羊補牢,時猶未晚。幸在眼下樑漢之間尚未有禍亂滋生,你先遣員將此邊事情奏告總管府,然後便整頓部伍以待命,如若總管府增兵前來鎮守,一定要做好接應!”
李遷哲無論智謀還是經驗都比李顯要更加豐富,而且對於總管府和中外府之間的氛圍也比較清楚,當在思忖自家事情該要如何處理的同時,心裡順便也想了一下這對總管府而言倒也不算是壞事。
如今漢中雖然名義上歸荊州總管府管轄,但實際上卻還是直接聽命於中外府,如果此際發生一些人事騷亂,總管府便可以借定亂之名發兵漢中,平定騷亂的同時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