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失控,故而平原王段韶、侍中趙彥深等幾名重臣便都忙不迭來到晉陽宮外求見。
聽到幾員重臣宮外求見,高洋的心情更加惡劣,但在沉吟一番後,還是著員將他們引入進來。
待到幾人趨行登殿,高洋垂眼望著段韶,語調不善的沉聲道:“王急急入見,是欲嘲我?”
段韶聞言後連忙搖頭,旋即便又說道:“陛下立國以來,以強盛為體,以正直為用,不臣者必討之,煌煌武功,四鄰為懾。西賊所守本就困蹇之業,地狹民弱、壯氣難申,是故以巧以媚、以悅四鄰。突厥之與羌虜,舊久為盟,之前更是相約犯我。
突厥與我交戰之時,知我強盛,故每以全力進攻,稍不盡力,不免身死。李伯山新人執政、風格有異黑獺,而突厥可汗不能深查,又因舊盟而失防備,輕敵兼於不備,軍敗身死也是理所當然。凡據淺表以論長短者,俗人愚計,又何必在意!”
聽到段韶這一番說辭,高洋臉色便更顯舒緩。相對於高歸彥那一番歪理狡辯,無疑段韶這一套說法更加的能夠讓人接受。
但他還是忍不住嘆息道:“世人本就每多愚俗,能有卓然高見者更有幾人。王曾與羌子對陣交戰,依王所見,朕與此徒,孰可更稱英邁?”
段韶聽到這個問題後便微微皺眉,一時間也不知該要如何作答,默然片刻後見皇帝仍是兩眼認真盯著他,看樣子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夠給予一個公允的判斷和評價。
“以事才論,李伯山當真可稱英流。臣與餘者對陣,必期以克敵制勝,而與李伯山對戰,則唯竭力以求不敗而已。爭勝心起,必然有失,唯克己自守,以望周全。”
沉吟了好一會兒,段韶才又開口說道,直言他在面對李伯山的時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保守心理,但很快便又望著皇帝說道:“但事分一類才可比較,尺寸之間方見長短。李伯山誠然羌廷名臣,可陛下乃是英雄天子!陶埏雖有巧工,又安能比於金玉之質?”
這有些圓滑取巧的回答,顯然不能令高洋滿意,他旋即便皺眉道:“若我非是天子,而與其同朝為臣,彼此才具,誰為前班?”
段韶本就不以辭令見長,之前的幾番應對已經有點燒腦了,見到皇帝還是不依不饒的追問,頓時便覺為難起來,於是便轉頭望向趙彥深等同行入殿幾人。
“命數天定,尤其陛下履極稱尊,更加是天命所歸、天數所定,寰宇之內豈有貳情!羌人得勢關西,所趁其主闇弱不明,若入我朝,不為鷹犬、當為肉糜!”
趙彥深見狀後便上前一步,也用話術安撫皇帝明顯是被刺激的有些失衡的道心。
高洋當然不是什麼軟弱自卑到需要臣下悉心呵護的皇帝,之所以心態失衡,主要還是乍一聽聞這一訊息之後有點過於挑戰他的認知和經歷。
段韶和趙彥深等人所言雖然仍未正中他的心意,但也讓他明白了此事倒也不必想的過於極端,儘管心內還有些不爽,但也不再像最初那樣難以接受,甚至還隱隱有幾分熱血再被挑撥起來的感覺。
“能以一戰而殺胡邦酋首,此功絕不尋常!曏者只道人間諸事皆是尋常,以至於志懶意惰,竟為羌人超越。可知行入逆水,不進則退,我雖天子,但亦不可懈怠!”
在將心情稍作收拾之後,高洋便又指著殿前親信趙道德說道:“我溺於酒色之戲而荒廢志向,自此以後若復失節制,道德杖我警我!”
殿內眾人聞聽此言後無不面露喜色,那受其所命的趙道德更是深拜於地、一臉激動的說道:“不意胡酋之死能使陛下志向奮發、更生光大邦家的抱負,這胡酋死得其宜!先帝泉下有知,亦必喜明君在位、家國有福。”
然而殿中幾人沒有高興太久,高洋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們臉色微微一變:“天下強直好鬥者,又豈羌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