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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03

黑夜,是生活中的一片暗疾。可是,暗疾之處,亦有花開。我總能覺察到在無盡,可以噬人靈魂的夜裡,有一種暗香在影影綽綽的映象中曼延。

我取下那塊老式的瑞士歐米茄手錶,上面印有海馬圖案,哈了口氣,用棉紙擦了又擦。整個過程持續了17秒鐘。機械秒針行走的聲音,在黑暗的夜裡,是可以聆聽到的。

我赤腳在地板上,收拾簡單的行李。除了手錶,便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紫色拉箱,是去年文學青年小啤酒節上發放的禮品。當時,同去的朋友多選了染了“紅娃娃”的綠色T恤文化衫,還有一部分選了所謂的純金派克鋼筆。唯一的這個拉箱(初為盛裝禮品的裝載道具),被我看上了。而後向組委會提出申請,以物易物,我拿自己剛出版的一部不很暢銷的小說《柔若天鵝絨》,換了這個拉箱。

因為,我是個不停行走的人。

我的文字,多是在沿街的咖啡店,飛機艙,酒吧,甚至是旅館的單人床上寫的。

23歲——24之間,我換個兩個戀人,卻從沒換個這個拉箱。拉箱與暴走,似乎是解除不了的一種契約。

04

今年,我24歲,名叫尤樹。

離開北京的那天,料峭的寒還未曾隱退。可是,玉蘭花是見證春天的使者,所以我還是感覺春天就在身邊。

有時,春天不能只用溫暖來概括的。這是,易木送我時說的。

我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以示謝意,可是沒想到,從我上衣口袋裡滑出一個ZIPPO火機,是易木幫我撿起來的。

火機外壁上,雕刻著細膩精緻的圖畫,很抽象的那種,有種敦煌風格。後來,易木告訴我,那上面是四葉草的圖案。他還告訴我,四葉草是夏娃從天國伊甸園帶到大地上的,花語是名譽、財富、愛情及健康。

易木還教我怎麼用四葉草許願,他拿火機作例,口裡喃喃自語:One leaf for name;One leaf for wealth;One for a faith fully lover;One for glorious

彷彿那是一種祈禱的頌曲,易木用右手的兩隻手指握著火機,慢慢的轉動,閉著眼睛開始許願。

他睜開眼睛,說,大約每十萬朵中才能找出一朵來,你要珍惜。

雖然他當時故作莊重的表情很滑稽,我聽到這些,卻不由把記憶延伸到那些無法放逐的痛中。

痛是她給的,艾倫·布拉赫特,我大學時期的美籍女友。一個總喜歡激動時,摸別人的肩膀或胳膊的捲髮女孩。

我第一次被她摸,是在大三政教課上。那天,我以副班長的身份通知她,她在我們學校外事聯合會主席的申請,被校委會透過了。當時,她為了確定這個訊息的準確性,要我用英文又重申了一遍。當即,她激動地開始不再摸我,而是吻我,瘋狂的,當眾的,跨國度的,而且是在共和國黨章下面的。

吻,正如被迅速的融化的巧克力,滲透到我全身的細胞。

我承認,我在性開放方面,還是很通達的。但是突如其來,措手不及,我還是感覺有些突兀。

車要開了,保重。易木提醒我,什麼時候回來。他問。

說不準,下一站,我都不知道。我聳聳肩,轉身。 電子書 分享網站

03 剛才&現在

05

上了火車,我沒有和易木說再見,甚至連頭也沒回,就擠上去了。火車裡的氣味很糟糕,噪音也很古怪。每個人都帶著一種表情去一個可以抵達的地方。

我呢?

剛才還在北京,現在就已經踏上了去往上海的車。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