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牽制住了不少兵力,洪承疇在江寧附近已經沒有兵馬。
隆武四年八月,江寧城,江南總督府衙內。
滿清在江寧的官員,齊聚一堂,商議防禦大計。
寬闊的大堂內,滿堂的衣冠禽獸,身上還帶著傷的端重郡王博洛,依然坐在中堂,洪承疇坐在左首,其他巡撫、提督以及眾多清將,坐在兩側,中間學著王彥也弄了個大沙盤。
此時堂內一片愁雲慘淡,眾多官員臉上都寫滿擔憂。
要問他們憂什麼?
一是擔心王彥撲過來,而江寧的兵力估計是守不住,他們又守土有責,落在王彥手裡討不到好,失了南京,清廷又要問責,他們自然心急如焚。
二是憂心前程,他們投靠清廷,也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給子孫後代謀個出路,可要是江寧被明軍打下來,他們就不得不懷疑,是不是站錯隊了。
這一旦站錯了隊,今後恐怕榮華富貴沒撈到,留下罵名不說,子嗣家人也要跟著遭殃,他們如何不憂?
“王爺,現在江寧城就兩萬人,王彥救了金聲桓,兵力至少達到**萬,這江寧還怎麼守啊?”大堂內,巡撫郎廷佐思前想後,終究由他挑頭,打破了沉默。
博洛聽到這話就頭疼,他兵馬盡失,他能有什麼辦法,一時間,他臉上一陣通紅,不曉得是羞憤,還是給氣的。
堂內眾人等著他說話,博洛卻沒吭一聲,氣氛有些凝重,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洪承疇卻輕咳一聲,等眾人把目光投向他,他才開口說道:“諸位也不用那麼擔心,在本督看來,情況還沒那麼糟糕,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有勝算?怎麼個有勝算?在場的都是人精,可不會被洪承疇一句空話就給安定下來。
“總督大人,眼下江北豫王爺雖然還有雄兵,但是畢竟與江寧有一江之隔,而在江南,除了鎮江有兩萬多人,浙江巡撫簫大人還有三萬多兵外,已經無兵可調,總督大人說的勝算在哪裡?”郎廷佐問道。
想要防守江寧,內部人心一定要穩定,洪承疇深知這一點。
當下他站起身來,走到中間的沙盤旁,拿起杆子,說道:“諸位且來看。”
博洛意志本有些消沉,對於堅守江寧,並不報太大的希望,但他見洪承疇表現的十分鎮定,似乎真有辦法,一時間也勉強打起精神。
洪承疇待眾人圍上來,便拿著杆子戳了幾下,開口說道:“大勝關一失,王彥可以直接逼近到江寧城下,而江寧一失,再守其他城池,便沒了意義。”
他掃視眾人一眼,正色道:“本督打算把鎮江的兩萬多人,也撤回江寧。如此守城兵力就達到四萬多人,放棄外郭城不守的話,防禦內城兵力便還算充足,可以堅守一段時間!”
博洛聽他說著,卻質疑道:“那不是等於把鄭成功也放到城下?如此,江寧可就成了孤城!”
洪承疇微微一笑,他心裡估計也沒底,但他得給其他人一個胸有成竹的印象。
“王爺,就是要死守江寧這座孤城!”洪承疇目視博洛,然後指著江寧城,堅定的道:“江寧本來就是堅城,本督又經營數載,糧食、物資充沛,足夠我們堅守!”
“總督大人,孤城不可久守,遲早會被明軍攻破,並非破敵之策!”佟圖賴有些憂心忡忡。
洪承疇點點頭,認可了佟圖賴的話,但他明顯還有話要說。
這時他把杆子一收,背在背後,“本督從軍中聽到訊息,南朝的隆武皇帝似乎已經不行了,若是隆武暴斃,南朝對於皇位必然將展開一場爭奪,我以派遣降將高進庫前往江北,讓他去投靠朱以海,從中進行挑撥,促使南朝內部出現紛爭。”
這是要分化瓦解諸路明軍,博洛等人頓時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