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望去,廣臺之上立著一位女子。她深深地望著我,眉宇含愁:“忘了她吧,回到天宮來,娘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不。”控制不住自己的唇,像是一個被牽線的木偶,不知所以地開口,“為了所謂的責任,我已經負了她兩次。”哽咽,“我要去找她,就算她生生世世與君絕,我也要上窮碧落下黃泉。這一次,我決不放手!”
“你們兄弟倆啊。”女子嘆了口氣,“龍兒你是太嚴謹以至於被責任所累,螭兒他是太頑劣視責任為糞土。若是能勻一勻,那該有多好啊。”她微微一笑,“這樣也好,讓你任性一次,讓螭兒磨練幾世,若是能將那份孽緣完結,也算是好事一樁。這一次,娘不偏袒,不參與,你們各憑本事吧。”
她揮了揮手,眼前景物突變,周圍一片慘淡。
“青龍君,你不要等了,她不會來了。”穿著黑色官袍的長鬚男子對我搖了搖頭,“你和赤螭君,一個痴等,一個逆天,這讓老夫好難做啊。”
“那你告訴我,她究竟在哪裡?”身體已不由自主。
他嘆了口氣,面露難色:“唉,幻海龍王心疼愛女兩世含恨,不準老夫透露弦月的蹤跡,您就別再問了。”
弦月啊,聞名惘然。
遠處的曼殊沙華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久得讓我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久得讓我忘記了那個紅衣人從身邊經過了多少次。唯一記得的就是他狹長的雙眼中掩飾不住的恨意,以及那個放蕩不羈的背影。
“青龍君!”長鬚男子擠過橋前來往的眾人,“好訊息,她回來了。”
“什麼!”我靜靜地待在這個軀殼裡,看著自己激動地抓住他的手。
“嗯,九天聖母去找幻海龍王談過了,為了還神鯤一方安寧,龍王同意讓弦月再次輪迴。”男子向我深深一揖,“您可以上路了,神鯤閻王在此拜別。”
閻王?難道這裡是地獄?目光越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經意地看去。只見雲卿被兩個差役推搡著,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怎麼?心中微驚,她怎麼在這裡?難道是絲絲入扣發作了?胸口一陣刺痛,好似毒蔓探進了心底,生命一點點地抽離。
掙扎著從黑暗中驚醒,又重新回到了古墓裡。飛身而去,慌亂地尋找著她的蹤跡。終於在水榭中,看到了那道柔弱的身影。心跳驟停,怔怔走去,手指有一絲顫抖撫上她的玉肌。指尖傳來她平穩有力的脈動,長長地嘆了口氣。翻騰的心湖漸漸沉澱,不禁問自己:夜景闌,對於你,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迷惑,直到離開古墓我都還沒有將思緒理清。
靜靜地站在荷塘邊,看著月夜下,那道自吟自唱、且歌且舞的身影,微笑不自覺地在嘴角飛揚。是誰抹去了她眉梢的哀傷,是誰讓嫻靜的她喜非常。思至如此,不禁斂起笑意。心頭,微酸。
她遙指弦月,笑意盈盈:“聽,長樂未央。”
夜未央,月明星稀。景未闌,雲淡風輕。
她回眸一笑,我不禁心搖。剎那間,她身影凌亂,唇邊綻出一抹殷紅。顧不上授受不親,一把拉開她的衣袖。冶豔的藤蔓長至她的前臂,那蜷蜷的枝葉彷彿伸進了我的心底,連著“毒蔓”一起觸動著痛感。緊緊地抱住她,快速向西廂飛去。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我流溢真氣將她的房門關上。用銀針止住藤蔓的生長,耗盡內息將殷紅的枝葉逼回掌心。而後,就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在清雅的睡顏上來回逡巡:原來,你對於我來說,已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晨光微熹,我默默地推開房門,只見兩人立在院中。一位是我的好友豐梧雨,另一位是雙目深邃的高峻男子。
“夜兄,這位是雲卿的大哥,韓月殺,青國的韓將軍。”
匆匆點了點頭,便要離去。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