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淚水,“靈兒,方才嫂嫂,做了一個夢。”
“嫂嫂做了什麼夢呢?”我笑問。
“夢見就是這個院子,我同你大哥在澆花,看著那不知什麼花,就在我們眼前一直開啊開啊,怎麼也開不完,一直長啊長啊,把一座院子都蓋住了。”大嫂笑起來,沉浸在同我大哥短暫的相會中,“你大哥還是那麼好看,還是那麼溫和,不怕靈兒笑話,這些日子,我總是想他。”
“嫂嫂作了多麼好的夢啊!多好的意頭。”我急著打岔,減輕一點點大嫂的傷痛和思念,“人人都道封妻廕子,如今大嫂和大哥的花蓋住了整個院子,還一直開著不敗,花開富貴,可不就是說,我們鍾府以後一定枝葉繁盛,富貴無邊?”我笑著緊緊握住大嫂的手,“靈兒想著便覺得好,嫂嫂覺著不好嗎?”
“什麼富貴,什麼封妻廕子,我命薄,怕是再也見不著了。”眼角落下一行清淚,緩緩道,“靈兒,日後,你一定要好好的,什麼恩怨,是非,能放,便都放下,冤冤相報何時了,靈兒的日子長的很,別叫這些東西蒙住了眼睛,你大哥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想叫你活的這樣累。”
她的神情彷彿籠了薄霧,叫我看不清,可是她的話卻一字一句砸在我心頭,準確無誤的刺在我的心頭,良久,我抬頭問道,“可是嫂嫂,你不恨嗎?”
“恨?恨什麼?恨老天爺給我這麼多年恩愛的丈夫?還是恨這些年和和美美的日子,亦或是,這些孝順懂事的孩子?”她笑著看我,“靈兒,若是要恨,只恨我此刻無能為力,不能抹去你心頭的一點一點仇恨,叫你這樣難過的活著,滿身計謀的活著。”
我心頭的仇恨,除卻他死去,老去,我絕對放不下,我的從前,是東宮眾人,是傛哥哥和彼岸姑姑,未來,是我在巴州的父母兄弟,都毀在他的手上,便是我的現在,我的心如死灰,我的滿腹怨恨,也無一不是拜他所賜,我心裡的恨,怎麼可以放下?
嫂嫂不會不懂我的想法,她莫莫嘆氣,“靈兒,若有一ri你能懂得,也不枉嫂嫂今日勸你。”
她慢慢合上眼瞼,想來很累,我默默守在一旁,直到二嫂進來跪在塌下,我才拖拉著發麻的雙腿退出來,庭前北風*未歇,我在這風裡駐足,*未眠。
三日後,我的三哥,幾個侄兒,都邀去王府議事,第二日的清晨才滿臉疲累的回來,三哥手中緊握的,是阿泰擬好的聖旨。
破土修宮,改囯為蜀,他是這大蜀的始皇,而我,是他*愛無邊的皇后。
他給我鍾府眾人封侯拜相,無一遺漏。
而同這道聖旨同來的,是封虹兒為太子的詔書,襁褓小兒,已經是這樣尊貴的身份,我想起從前,我三歲為妃,不也這樣叫人驚歎,這樣的叫人遵從。
阿泰終於忙起來,忙到了沒有時間再來鍾府,招降部族,擴充疆土,大修宮廷,整頓朝綱,終於無暇顧及我們母子,我唯一的使命,便是照顧虹兒,守著鍾府,而我大嫂的補品,出去的太醫,沒有一日落下。
而那一日宮廷的車馬終於停在府門前,宮裝婢女同我行禮問安,“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已經是宮廷的派頭了,”我強笑道,“說吧,什麼事?”
“琉璃宮已經修繕完畢,皇上要娘娘前往一觀。”那女子恭敬行禮,請我出門。
“琉璃宮?是皇后的寢宮?”我問,腦中,卻是我從前的流離園,我的沐顏馬,還有,守著這園子的他。
“是,皇上已經在宮中等候,邀娘娘同行。”那宮女答道。
“原來宮裝這樣好看呢?”紫燕偷笑,“皇后娘娘也比王妃娘娘威風的多,主子真厲害。”
我冷眼望著紫燕,嚇得她不敢言語,扶著紫燕的手,我踏上車架,一路行來,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