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姑姑的名號,關節好打通些。”
吞金吧,這樣死也比活活被煮了強。
第二天傍晚,傳來訊息,皇上在養心殿後面烹了一個太監。
如寶來向我磕頭:“謝娘娘……謝娘娘……秦海那時候,其實已經吞金死了。”
我微微點頭,不再聽她的感謝。我能做的不多,也就是賞他一塊金子,同樣也是要他的命,如寶其實沒必要對我感恩戴德。
我看著夕陽,想到很久以前,我還是一個學歷史的學生,有一天在課堂作業裡,隨便的寫了這樣幾句話:
封建統治者往往採用極端愚民的政策,並以人治代替法治,私刑代替法律。但這歸根到底是生產力低下所導致的必然的制度缺陷。若歸罪於某一個具體的統治者是不公平的。人天性中的自我保護意識會讓他必然做出保護自己階級利益的行為,從這一個層面上來說,封建統治者也只是制度的執行者,個人品質並不能起到決定作用。舉例說,即使沒有秦始皇的焚書坑儒,也會有另一個統治者的殘暴統治,因為當時需要暴虐。
我的導師,在我的作業上批下“詭辯”兩個字。
但現在我知道,我當時的詭辯沒有錯,至少在現在,我就可以用來安慰我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他的統治需要他這麼做。
晚上的時候,他翻了我的牌子。
我陪他吃了晚飯。晚飯之後,他就進了佛堂。我跟著進去。
他閉著眼睛唸佛經,我在一邊輕敲木魚。
“我小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弄死了一隻鳥。鳥的脖子很軟,我不知道,把它的脖子折斷了。那是我第一次殺生。”他忽然低聲對我說。
他眼角邊的紋路愈加深重。
我知道他後悔了,但不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做錯了,而是因為害怕自己太過殘忍被菩薩懲罰——他是信這個的。我知道。
“殺那個太監的不是皇上,是我。他下鍋之前吞了一塊金子,是我給的。”我說。
他霍然睜眼,臉上的表情立刻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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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去看他的表情,心裡攪動著異樣的快樂。
認真的對著佛像磕了三個頭。站起來。
他也站起來,伸手攬住我的腰,嘆息著說:“你太大膽了,阿離。”
我看見他剛剛浮現的如釋重負已經消失了,眼睛裡有放鬆之後的平靜的疲倦。我喜歡現在他這樣。因為我而感到安全。
“你說,如果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若是有人說你欺君,你該怎麼辦?”他加重了一點語氣。
他更加用力的攬緊我,我靠他太近,甚至能在佛堂昏暗的光線裡看清他眼睛下面微微浮現的陰影。
“我看那個奴才實在可憐,家中尚有老母要贍養,於是賞了一塊金子,沒想到他竟吞金身亡。這樣狡辯行不行?”
他只看著我,沒有笑容。靠近我,嘴唇覆蓋上我的眼瞼。
“阿離。”他低聲喚我。
我睜開眼睛:“剛才,菩薩也看見了。”
他輕笑起來:“看見最好。”
第二天,這個宮殿又恢復了平靜,應該說,恢復了應有的平靜。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已經知道皇上昨天烹了一個人。
輕寒將李廣德責罰了一通。罰了他三個月的俸祿。
“你未免太狠了些吧,一下子罰了他三個月的錢。”我逗輕寒。
輕寒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我私下裡問過如寶,李廣德是收了她三百兩銀子才帶她來見您的,這罰他三個月的錢,他也沒有多大損失,只是給他的警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