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軍中的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魏虎不為所動地重新把目光落在書上。
到李明明大腿內側的傷好了並磨出一層薄繭的時候,西涼終於在望了。
夜宿一道無名山樑間。
李明明跟在魏虎後面巡營回來,一行人踩在沾滿霜花的枯草上,&ldo;擦擦&rdo;的腳步聲都透著冷氣。
忽然大帳中傳來嗚嗚咽咽的簫聲,蒼涼悲壯,透著關外的寒意。
魏虎笑了,掀開大帳的簾子,走了進去,&ldo;學文好雅興。&rdo;
黃叔敏放下簫,笑道,&ldo;來到這種地方,總要感懷那麼一下子。&rdo;
黃叔敏目光一轉,&ldo;王三郎要不要來一曲?&rdo;
李明明在軍中的稱呼是&ldo;王三郎&rdo;。軍中參將們都以為李明明是魏虎的侍妾‐‐此時,綱紀鬆散,大將帶著一二婢子並不是什麼新鮮事。眾人又覺得,把侍妾掩人耳目,扮成男裝,還算懂規矩的。誰也不願因為這點小事與魏虎對著幹,既然魏虎說她是&ldo;王三郎&rdo;,眾人也便稱呼她王三郎。
&ldo;某不擅掩藏心計,怕一個荒腔走板,壞了元帥和先生的大事。&rdo;
魏虎斜眼看李明明,&ldo;壞我什麼大事?&rdo;
&ldo;在泉林時,元帥分兵,人馬沒了大半兒,倒是糧草好像多了。自昨日過了關隘,我們就慢慢悠悠地走,駐紮的地方就像個明晃晃的靶子……今晚月黑風高,元帥的魚該上鉤了。&rdo;
黃叔敏先笑了。
魏虎庶幾有點姐夫的樣子了,溫聲道,&ldo;阿銀說你擅釣,看來果真是。&rdo;
李明明也只是笑笑。
休息號吹響了,李明明去熄了燈,三人各自坐著閉目養神。
三更時分,外面號角吹響,接著傳來喊殺聲、哀嚎聲、馬鳴聲。
魏虎不動,李明明走去點燃燈燭。
&ldo;報‐‐&rdo;傳令兵來到帳前,&ldo;有敵軍襲營,約兩千人,中王芳參將埋伏。&rdo;
&ldo;報‐‐&rdo;又一傳令兵到,&ldo;周祝部已到位,奉將令與王芳部夾擊敵人。&rdo;
魏虎道,&ldo;傳令高薔,護好糧草,以防對方狗急跳牆;傳令司徒廣深,繼續埋伏,以防有變;傳令趙元慶和李紳,守好了自己的地方,以防敵人聲東擊西之計。&rdo;
傳令兵都走了,三人靜靜地坐著。
李明明突然笑道,&ldo;某為元帥和先生彈奏一曲《楚漢》。&rdo;
魏虎看她一眼,點點頭。
李明明取下牆上魏虎的琴,略調兩下,便進入到金戈鐵馬的正曲中。
《楚漢》之曲,說的是劉邦項羽垓下之戰,在明朝一度很盛行。杜十娘是琵琶名家,這支曲子雖然不合風月,但因為流行,又與其激烈的性子相合,所以彈得很好。李明明繼承了幾位&ldo;音樂家&rdo;的天賦和技巧,把這支有名的琵琶曲用古琴來彈,激烈外又增加兩份蒼涼的古意。
這樣的邊塞,這樣的夜晚,外面的人聲馬鳴,鏗鏘激烈的琴聲,便如一軸古戰場畫卷,刻畫在活下來的人心裡,終生不忘。
&ldo;鏘‐‐&rdo;最後一個調子彈完。
&ldo;報‐‐王芳部與周祝部已合殲敵人,大獲全勝。&rdo;
&ldo;好!&rdo;魏虎道,&ldo;其餘各部繼續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