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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來我往說上半天,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劍嚐嚐厲害再說。深山裡野獸生存的法則便是如此,對於不經許可踏入自己領地的敵人,一律先威懾再開打,反正打不過就逃,沒什麼心理負擔。

謝瀾暉雖然沒有被刺傷,可劍鋒上隱隱散發的寒意,讓他的喉結不由上下滾動了一下。碧梳連忙打圓場道:“娘子,時辰不早了,夫人還急著見您呢。”

阿苒從善如流的收了劍。聽到“鏘”的一聲長劍入鞘,謝瀾暉才退後幾步,癱軟在小廝身上,惱羞成怒的叫道:“蘭陵蕭家的人就可以這麼無禮了麼?”

阿苒冷冷道:“真不好意思,我一向只對君子有禮。”

64 蕭氏(中)

謝瀾暉勃然大怒,卻聽一人淡淡道:“禮待君子,不惡小人'1'。九娘,這次你做的過了,還不向三郎道歉?”

碧梳彷彿見了救星一般,立即行跪禮,喚道:“夫人。”

阿苒還在想這個酒釀是在說誰,卻見一個梳著高高發髻的貴婦從裡面慢慢走出,身後跟著三名美貌侍婢,之前去叫門的那名管事正目不斜視的躬身立在一邊。那貴婦容貌與謝瀾曦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眼角微微上挑,顯得有些高傲,正是阿苒此次要見的那位謝夫人。

謝瀾暉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好歹是謝家三房的嫡長孫,陳郡謝氏幾代書香,他祖父謝知瑥身為太常寺卿,本來就是掌管陵廟群祀,禮樂儀制與天文術數衣冠。要說精通詩詞歌賦,謝瀾暉遠不如謝瀾曦,但是謝夫人這句話,他還是聽得懂的。明面上看似乎是讓那個蕭家九娘給他道歉,其實則是在拐著彎說他是小人,讓蕭九別和他計較。

謝瀾暉臉上又青又白,強辯道:“道歉就不用了。既然是正經親戚,大伯孃為何不讓客人從正門入?我看碧梳那小妮子鬼鬼祟祟的,還以為是藏了什麼人呢?”

碧梳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謝瀾暉栽贓嫁禍的本事十年如一日。謝夫人紅了眼圈,嘆了口氣輕輕道:“你也知道如今與往常不同,阿頑又是那種情況,前些天還有人行刺,我現在萬事只求低調小心,九娘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不願麻煩我們,寧願委屈自己從側門入,沒想到卻讓你誤會了。”

謝瀾暉見向來端莊穩重的大伯孃竟似有些搖搖欲墜,忽然心中一凜,此時的確不同以往,謝瀾曦正傷勢沉重,又是在謝府側門邊上,這人來人往的,若是傳出去可不得了。恃強凌弱,忤逆長輩,給謝知瑥知道了,他那嬌嫩的屁股少不得來個槓上開花,沒準還是雙花,三花……謝瀾暉越想越害怕,連忙退後兩步,恭恭敬敬的朝謝夫人告了個罪,一疊聲道:“不敢,不敢。千錯萬錯都是侄兒的錯,大伯孃千萬不要生氣。”又朝邊上不明所以的小廝踢了一腳,一把奪過鳥籠,雙手交到碧梳手上,轉臉又朝謝夫人賠笑道:“大伯孃心尖上的東西,誰敢拿我跟誰急。”

謝夫人神色懨懨道:“既然送給你了,哪有拿回來的道理?”碧梳聽了連忙就要往外推。謝瀾暉彷彿燙著了手一般,飛快的縮了回去,連聲道:“都是侄兒不懂事,大伯孃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侄兒這就去外頭給您相一隻唱得更好聽的鳥兒。”一面說著,竟是連看都不看回頭看一眼,火燒了屁股似的一道煙跑了。

阿苒忍了好久才沒笑出聲。謝夫人收了懨色,淡淡道:“家門不幸,讓九娘見笑了。”阿苒立即笑不出來了,她小心翼翼的從車裡走出來,向謝夫人行了一禮。

謝夫人看了她好一會,才攏了攏頭髮,慢慢道:“外面風大,我們進去說。”

阿苒跟在謝夫人身後,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繞過湖邊,穿過拱門,沿著長長的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