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是阿孃做的,我剛學做花燈不久,太複雜的不會。”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能把花燈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杜芷書仔細看著蘑菇花燈,上頭還畫了些花鳥,輕輕轉動,圖畫上的花鳥瞬間活了一般,展現出不同場景。
“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賣花燈?你阿孃呢?”杜芷書問著。
小丫頭神色卻是暗淡下來,低頭回道:“阿孃病了,不能出門,只能紅兒一人出來賣花燈,賣完花燈換了錢,還得去給阿孃抓藥。”
杜芷書母親也是病逝,聽罷難免有些感觸,又詢問著:“你阿爹呢?”
小丫頭的眼神更是悲慼,已有些哽咽得答著:“阿爹三年前徵兵去了北邊,就一直沒有回來過,前兩年還有銀錢和家書帶回來,去年下半年突然就沒有音訊了,聽隔壁嬸子說,說阿爹戰死了。。。不過我是不信的,我和阿孃會等著阿爹回來。”
年前,邊關才經歷了幾場硬仗,傷亡慘重,這小姑娘的阿爹怕是凶多吉少,想著明兒他們也該啟程去邊關,不知又是一番怎樣的經歷,遂嘆息一聲,看向重光帝,道:“我喜歡這個花燈,夫君不是說不差錢麼,多少錢買我的心頭好,就看夫君的了。”
重光帝從腰間取下錢袋,悉數交給了小丫頭,小丫頭又驚喜又惶恐,有些不太敢收,這裡頭的銀錢是她從沒有看過的多,遂瞪著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
“收著吧,給你阿孃看病用的。”
猶豫了會兒,小丫頭將手中的花燈都遞給了重光帝,道:“這些花燈都送給恩人,恩人家住哪裡,以後等我賺了錢,去府上還給恩人。”
“不必了,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與你卻有大用途,其實你阿爹之前幫過我,我只當是報恩了。以後你長大有了錢,只記得要有善心便好。”重光帝撫了撫小丫頭的頭髮,說著。
小丫頭點了點頭,給二人磕了三個響頭,而後轉身就往藥鋪跑去。看著她遠去的聲音,杜芷書含著笑,道:“我也希望有個這麼乖巧的女兒,夫君對這樣一個小丫頭尚且耐心和藹,日後肯定是個好父親。”
沒注意到身邊的重光帝神色微微一怔,而後又恢復平靜,握住杜芷書的手,堅定道:“會有的。”
…
收了四個花燈,拿在手上都嫌多,只得往河邊去放花燈。
建安街西邊挨著一條清明河,此時的河邊三五成群聚著許多姑娘。河面上漂滿花燈,點綴得這個湖面如繁星點點一般的璀璨怡人浩渺無垠,每一盞花燈上都承載了一個夢想,往著遠方飄去。
挑了個沒人的岸邊,杜芷書只留下了看中的蘑菇花燈,而後將另外三盞花燈的燈芯取出,點燃,再放置河面,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一願大梁國運昌榮,百姓安居。
二願大梁邊關得勝,戰士凱旋。
三願父親身體安康,家人無恙。
將花燈送走,兩人倚靠著坐在草地上,周遭一片安靜,建安街上的嘈雜隔著一條河,已不是那麼清晰。重光帝摟著杜芷書,輕聲抱怨道:“娘子剛才的願景裡,並沒有為夫。”
“怎麼沒有,不是有願家人無恙麼?”
這一句話,卻是讓重光帝展顏,有些欣喜地看著杜芷書,而後將她更加摟緊在懷裡,他喜歡聽她的這一聲家人,非常喜歡!
“陛下……”
“阿珩……”
杜芷書才開口,卻被重光帝打斷,杜芷書不明所以,在重光帝懷中抬頭,有些迷惘地看著重光帝。
“我姓秦,單名一個珩字,母親小時候就叫我阿珩,以後,你也可以這麼叫。”
杜芷書抿著唇,她還真沒有注意過陛下的名字,不知是當初不在意,還是叫習慣了陛下,卻忘了,陛下也有名有姓。奈何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