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
一抹風送來,夾雜冬雪的凌烈,碎沫打上端木易的臉龐,他輕輕一抹,彈指吹散。不經意間,便見月亮底下飄來一頂白色軟帳籠罩的肩典,於月光裡朦朧又真,既真又幻。
它輕飄飄而來,緩緩沉落牆頭。細心一看,便會瞧見那肩典竟然是沒人抬的,也無線牽引。這一大具東西,到底是從何而來?
只聽肩典裡低沉地傳來幾聲笑,便有一青衣男子從裡頭出來:“讓您久等。”
端木易微微一笑,那一貫僵冷的臉龐頃刻間彷彿有了七情六慾似地,不再令人突生冷漠之覺。他一擺手,從城牆根上走來四個白衣少年,拾級而上,直到都在端木易跟前掬手施禮:“聽說您受傷了,可讓小的們一陣擔心。您以後,不能再獨自行動了。”
青衣男子頷首:“三太子的人已經尋到了麟州城,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回朝安要緊。殿下離開太久,那裡的人快起疑心了。”
端木易抬頭望月,眉宇忽而一簇,看到玉嬌慢慢從城門出來,一路往麟州郊外徐徐走著。黑風冷月,這麼大冷的天兒,她能去哪兒呢?他緊緊抿著唇,一時神遊太虛。
青衣男子再道:“殿下!”
“易先生無須多言,現在就擺駕回朝安。”
原來這青衣男子,才是端木易,乃是南臨皇嗣大太子殿下諸葛均的謀士。何以諸葛均借了端木易的名字逗留在麟州城,此說來話長,暫且不表。
只見他們頗為行色匆匆,那四名白衣小廝便抬起肩典下城牆,出城後再無跡可尋。
南臨毗鄰東珵國南面,以發達經商業在經濟上處於四國之首。對於其他三國而言,南臨人,應該是集智慧與算計,君子與小人並有,善與惡,榮與貪濟一身的。對此有恨者有喜者,又有許多懼者。總之說起南臨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的。
不過南臨人與生俱來的那股生意經,往往令三國商賈人士自嘆不如。往常的錢貨交易在他們眼裡並非是對等的,同樣一批豬肉過自己手裡一遍,重要的不是本錢回來沒有,而是手底心過的那層豬油。
也不知道這南臨大太子在玉嬌身上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直奔麟州城又逗留如此之久,究竟是瞄上了什麼獵物。當然,諸葛均可沒承認玉嬌就是那塊豬肉了!
夜色漸深,明月當空,如兩個碩大的熒光瓦當拼合地天衣無縫。一路上青草萋萋盡枯死,白雪未化銀素衣,越走越是荒涼,杳無人跡。
玉嬌隨著腳步,心也變涼,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出了麟州城,竟是這等毫毛之地。自己一下子來去無從,不知該往何處。就連今兒晚上找個棲身之所也是個難處了!那回好不容易出麟州城去盤山廟的路上,她也仔細辨認過方向,可是夏去冬來,沒成想這周遭景物都變了個模樣。
話說回來,她連麟州城地處於東珵國什麼方位都還甚不清晰,該如何確定個方向。
挑了處不易被風吹著的岙口,她懷抱雙臂坐了下來。這一靜,天地皆寒,空氣中一層層霜霧罩到面門,蓋了她滿頭滿臉。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新生之路第一步
清晨霜凍,土壤裡的水分盡都結冰。睡夢中的玉嬌手掌輕輕一闔,指甲裡就嵌入了塊帶冰的沙礫,一下子將她刺醒。
嘴中撥出的水汽團團如雲霧,睜開眼發覺已到天亮,而自己手腳冰冷,幾乎把臉上的表情都冰凍住了。
她站起來伸展了下四肢,使勁搓了把臉。這天寒地凍的,在這兒睡了一整晚竟然還沒被凍暈過去,玉嬌慶幸不已。
在四周走動幾許,發覺除了遠處一個小村寨之外,這方圓幾里地都杳無人煙的了。昨夜夜深視線不明,竟不小心走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開啟包袱把凍得發硬的桂花蜜露糕喂下肚,她便決定去那座村寨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