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跑出來,熟門熟路跳進了花叢中。
楚淵皺眉嫌惡。
“沒查封?”段白月問。
“抄家之後,自然是要查封的。”楚淵道,“只是時間久了,這宮裡人又多,難免有人想要偷雞摸狗,一張封條一條鐵鏈而已,拆了也就拆了。”即便是值錢之物都已經收歸國庫,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項又是出了名的奢侈成性,哪怕官兵只是遺漏了一個玉佩一斛珍珠,也夠普通百姓過好幾年日子了。
“明日再找人來封一次吧。”楚淵道。
“是。”四喜道,“老奴明日就通知王統領。”
“走吧。”夜色寒涼,這裡又陰氣沉沉,段白月片刻也不願他多待。
楚淵點點頭,轉身剛想離開,卻又有一隻大老鼠鑽出來,嘴裡叼著一塊明黃色碎布,雖是又髒又破舊,卻依舊能看出上頭的祥雲環日底紋。
“這……”四喜有些愣住。雖說明黃色的料子皇子都能用,可這祥雲紋路卻只有太子才能穿,如何會出現在別處。
“你的衣裳?”段白月將老鼠趕走,蹲下看了看那塊布——是貼身穿的裡褲。他打小就闖慣了太子寢宮,自然能認出來。
楚淵看了眼四喜。
“的確是皇上的貼身衣物,看大小該是八九歲的時候。”四喜答,楚淵從五歲開始就由他伺候,穿過什麼衣裳戴過什麼帽子,都記得清。楚淵冬天怕冷,不肯穿綢緞,因此皇后娘娘便下令織了這批料子,與其餘皇子的都不同,要軟上許多,也沒錦緞那麼光亮,很好辨認。
段白月道:“我進去看看。”
楚淵皺眉:“我也去。”
段白月伸手推開門,灰塵撲簌往下落,看來這裡也早就被搜刮一空,已經許久沒人來過。
院中枯樹在火把的光亮下,在牆上投下不斷變化的影子,若再來幾聲寒鴉鳴,可就當真是毛骨悚然了。
先前的老鼠又從門縫裡擠進來,也不怕人,只管往後頭跑。段白月與楚淵跟過去,就見它鑽進了一處破屋內,過了陣子,又拽了一件衣裳出來,看架勢像是要墊窩準備過冬。
段白月舉著火把,一腳將門踹開。裡頭並沒有人,腐敗的氣息撲面而來,桌椅凌亂床鋪坍塌,帷帳上掛滿了蜘蛛網,一切都是灰沉沉的,只有地上堆著不少衣裳,看著還有些別的顏色。四喜湊近一看,驚道:“皇上,這都是您幼時的貼身衣物啊。”
段白月道:“應當是被人藏在床中暗格,結果被白蟻蠹空了木板坍塌,才會被老鼠拽出來。”
楚淵神情極其難看。
段白月拔劍將床板又劈開了些,裡頭依舊是塞滿了衣裳,還有些小玩意,木哨玉笛髮簪,以及一張畫像,是楚淵年幼時的臉,姿勢卻淫穢不堪入目。
四喜膽戰心驚,這……
段白月臉色鐵青,將畫像捏得粉碎:“老子活剮了他。”
“這可不是楚項的臥房。”楚淵看著他。
“那是誰?”段白月問。
楚淵頓了頓,道:“劉錦德,他年長楚項十歲又武功高強,經常會陪他練劍,若是時間晚了,便會歇在此處。”
“先回去吧。”段白月道,“明日我再來搜查一遍,今晚西南府的人會守在此處。”
楚淵被他握著手,掌心卻冰涼。他從記事開始,便只愛過一個人,覺得與他做一切事情都是甜蜜,擁抱,親吻,以及水到渠成的纏綿歡好。眼底從來就沒有過其餘人,因此也從來就沒注意到,自己居然會被旁人用如此下作的方式惦記了十幾年。現在再想起當初那些看似不經意的身體觸碰,簡直幾欲作嘔。
“好了。”回到寢宮後,段白月拍拍他的後背,“沒事。”
楚淵道:“嗯。”
“帶你去泡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