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言談,更不善說謊話。
“哦,那你趴會吧。”同學見何思雨對打牌沒什麼興趣也不再強求。
“給。”
何思雨被人戳醒,一抬頭,還沒怎麼清醒,眼前的人影依舊模糊,但是看輪廓是林瑤沒錯。
“這是……什麼?”
“治痛經的藥,我看你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
林瑤沒有扎住的頭髮散落在臉頰兩側,微微低了頭,頭髮掉落到下巴處,臉上只能看到一半的眼睛,何思雨在這個瞬間有些恍惚,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陽透過玻璃窗照進教室,她的課桌緊挨著窗戶,陽光灑在課桌上,有些刺眼,不過渾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何思雨有些愣神,不知為什麼,覺得這一剎那,林瑤很美。
不是驚為天人那種妖孽的美。
是那種,清新淡雅,好像和你一起長大的鄰家姐姐的美。
對於林瑤的示好,何思雨有點不習慣,長久以來習慣了被人忽略,突然間被同學關心問候,心裡有點開心,更多的是驚訝,受寵若驚,就是這個詞,再貼切不過。
“謝謝,不過你怎麼……”
“看你回來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猜你可能在痛經吧,而且女生痛經不是很正常嗎,我比你更要嚴重,每次都是我媽媽給我衝紅糖水喝,我才能勉強好一些。對了,你家有紅糖嗎?”
林瑤的聲音很柔,很輕,何思雨覺得自己就像被雲朵包圍住了,躺在潔白無瑕的白雲裡,感受著柳風拂面的安逸。
“好像是有的,其實我也不太痛經,就是今天不知怎麼了,大概是著涼了吧。”
“哦……那還是多穿點吧。”
同桌已經回來,林瑤識趣的離開了。
“何思雨,你臉怎麼這麼紅,還有一個印兒,趴桌上睡著了?”同桌摸著何思雨的臉說,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還從書包裡拿出一面小鏡子,翻開,送到何思雨面前。
何思雨感受著同桌柔軟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又看看鏡子裡自己被手背壓得有些發紅的臉,沒有回話。
剛才自己就是這樣和林瑤說話的嗎?
平凡的自己在林瑤面前還是這樣出現的。
穿著淡藍色的土氣的連體泳衣在林瑤面前展示了自己不甚優美的身材,頭髮有些凌亂臉上也帶著紅印兒和對方說話。
果然也只有自己才會這樣不拘小節。
如果是林瑤,應該不會以這樣的窘態出現在大家面前吧。
腦海裡又迴響起林瑤對自己說的話。
剛才林瑤或許是想和自己聊天的吧,但是自己那句“其實我也不太痛經”還是成為了此次談話的終結。
對方那麼一大段甚至有些冗長的關心被自己輕而易舉的推出去了,說到交流方法,自己如果是全班倒數第二,恐怕沒有人敢認作第一。
有些喪氣,為什麼總是無法學會和別人愉快的談話,每每有這種情況,自己總能說出些大家都不愛聽的話來。
就不能學著同學們說一些可以維持對話的句子嗎。
比如,是啊,痛經就是很痛苦,有時候我流汗流的衣服都溼了。
又或者,來例假的時候還是要多穿一點,我可能就是受涼了才這麼痛。
現在想想很好的回覆在當時怎麼都想不到呢。
所以長此以往,大家對自己的印象都是:
很悶,沒什麼人緣,軟柿子,和她說話可以完全不顧及她的想法,反正本來她也沒什麼想法,這種人還是遠離的好,我們可不想變成這種被人忽略到角落的傢伙。
何思雨沒什麼關係特別要好的朋友,只能有幾個算是同伴的朋友。
同伴,怎麼定義,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