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為莫名的緊張,蓮見月頭一次單獨喊出了樹原真姬的姓氏。
在過去,兩人之間好像從來沒有好好的正式稱呼過彼此,要麼就是用你或者是他之類的代稱,就算是偶爾喊名字也帶有些許諷刺和挑釁的意味。
而他這如同禮貌詢問一般的話語,卻讓樹原真姬的內心越發難過起來,並且止不住的委屈和不甘。
儘管她之前就已經預想到了這種情況並且想著,自己到時候聽到蓮見月這番話的時候,反而要露出比這個男人還要平靜的模樣就這麼應答下來。
可當這樣的事真的發生在面前時,她感到的只有濃濃的不甘和委屈。
憑什麼?
憑什麼蓮見月能這麼雲淡風輕的就決定把過去的一切都忘在腦後?
他知道這種事情有多難嗎?
那傢伙根本不知道,只是短短的接觸他就在她的心裡面留下了多麼難以忘懷的記憶。
他這時候只是像沒事人一樣張了張嘴就把一切都揭過去了,可以後被那些記憶折磨得痛苦和失神的日子,她要怎麼度過去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過去的一切什麼都不算?我所遭受的那些就要白白遭受嗎?”
當樹原真姬的話語說出口之時,她自己都意識到了她的聲音似乎在隱隱顫抖,雙眼也止不住的發熱,並且似乎隱隱有什麼東西想要掙脫眼眶的束縛噴湧而出一般。
這一刻,她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剛剛尾島優紀哭泣著的模樣。
儘管當時在偷看的時候,她對那女人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相當鄙視,可如今這麼一看,她的狀況似乎比對方也強不到哪裡去,甚至可能還不如對方?
哈…真是諷刺和可憐啊。
聽到樹原真姬的問題後,蓮見月一時間也默然了。
誠然,說忘就忘對於他來說雖然也並不是一件太過容易的事情,但他在說出那個提議之前,卻根本沒有想過那種說法會給樹原真姬帶來多麼嚴重的刺激和傷害。
就那麼輕而易舉和想當然的說要忘記過去的一切,好像確實是他有些一廂情願了。
想到這兒,他的眼神稍微低垂了幾分,因為看著樹原真姬那雙包含悲傷與委屈的眼神時,他的心竟然越發的鬆動了起來。
他有種預感,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今天的對話很可能會再次無疾而終或者因為他的某些緣故再度被迫中斷。
所以,儘管心裡的某種想法越發翻騰著,但自制力極強的蓮見月還是將其壓制下去後微微低下了頭。
“對於你所經歷的那些…我很抱歉,我知道那些事對你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傷害,所以你可以提出你認為合適的方式讓我補償,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
其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好意,畢竟雖然他剛剛甚至還在考慮要不要用某些盤外招數,但如果能不用的話…最好還是不用。
可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對面的樹原真姬就猛然爆發出了一聲音量不算低的怒吼。
“給我閉嘴!!!”
這道聲音的音量並不算小,故而此時正在吧檯後面的咖啡廳老闆和那疑似高中生的少女侍者,都同時注意到了氣勢猛然變得有些針鋒相對的兩人。
少女侍者剛想要上前一步時,卻被旁邊的咖啡廳老闆攔住搖了搖頭,當少女有些不解的發出疑問時,她不僅沒有解答,反而是將停止營業的牌子拿上,悄悄的走到門邊掛了上去。
隨後才重新回到了少女侍者的身旁,和她靜靜的注視著兩人,臉上也露出了些許回憶的表情,像是也有過什麼相似的故事一樣。
而當那道聲音蹦出的下一刻,一道裹著某種內斂和低沉香味的氣流就猛然撞到了蓮見月的面前。
下一瞬,他便感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