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還是這樣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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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翹楚將最後收在琴絃上,眾人仍陷在濃郁的餘韻中,卻聽得一道聲音顫啞了聲音問,“翹楚,你怎麼會這曲子,你到底是誰?”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一看之下,卻見那人竟是方主簿。
翹楚將琵琶放回案上,目光移到方鏡的身上,似微微奇怪,反問道:“方大人在說什麼?翹楚自然就是翹楚。”
她心裡卻只有比沈清苓驚顫,這一曲還是試出來了——
太子低斥道:“阿鏡,父皇面前,不得無禮。”
沈清苓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向皇帝,又緩緩向翹楚告了歉。
皇帝突然一聲長嘆,從高臺站起,袖子一拂,苦笑道:“曲子好聽是好聽,只是過於淒涼了,翹妃,以後莫要再彈這樣的曲調了。”
翹楚低頭應了,籍以避開一個人那緊窒濃灼的似乎要把她毀掉的目光,雖然人人都盯著她看,但那道目光讓她有些害怕,雖然她知道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害怕的了,人有時真是矛盾,可不是嗎?
也讓她越發的疲倦。
兵符的事已經解決,她知道,那個人會保住汨羅和汨羅一族的。
她……已生了去意。
到她的傷口都結了痂,她會回來。
改變秦歌的命運是她支撐下去的唯一理由,可是,現在她很累,真的很累。
不是怯懦,什麼都不是,她也不過只是個女人罷了。
又聽得皇帝突然問,“阿鏡方才倒是問出朕心中所想,朕平日對曲樂也略有些研究,這曲子並非東陵的音韻,想也非北地樂風,你倒是從哪裡學來的?”
“回皇上,是……常妃娘娘的故居。”
173 篝火夜比試
皇帝神色明顯一變,有些驚惶地盯著她問,“你說什麼?常妃的故居……”
面對的畢竟是千萬人之上,老謀深算的皇帝,翹楚心裡也是驚慌的,她穩了穩心緒,話出口已是平靜的,“是當日翹楚在宮裡拜祭常妃娘娘的時候,在娘娘宮殿裡撿到的詞曲譜。”
這話其實有些冒險……若常妃不沾管絃便麻煩了,但她記得,夜掃宮殿的時候,曾在廳裡看到一尾琵琶。
她賭了。
她聽到背後數道抽氣的聲音,不同睿王等人,沈清苓便站在她斜側之處,她能看清這個女子的神色,沈清苓眼裡閃過惑意,還有極重的疑慮。
皇帝手撐著桌案,神色有些恍惚,喃喃道:“嗯,她也是用琵琶的,這琴棋書畫雖遠不及芳菲,也還是不錯的,她本來就不愛舞文弄墨,會幾首曲子已不錯了,這首曲子她是從哪裡得來的,她自己寫的嗎……”
他低低說著,眼瞼一翻,神色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一手指向她,怒喝道:“翹楚,你好大膽!如此歡欣時刻,誰準你唱這些悲詞哀調,你可知罪?”
讓這一下,大有雷霆之勢——
場上的聲音一下子颯靜,人人屏息靜氣,都為這翹妃捏了把汗,暗暗心驚猜度為何提到這已故的常妃,皇帝竟突發大怒……
但這怒氣來得太大太猝然,一時之間,竟無人敢勸。
翹楚心臟怦怦亂跳,俯身重重叩首,道:“翹楚知罪……”
這其實早在她預料之中,她雖不知道常妃為何會暴薨,和皇帝之間的具體羈絆,但她曾聽汨羅提過,常妃的日子甚苦,加之夜探常妃宮殿所見的滿目悽愴,那並不是一個真正受寵妃子所應有的際遇。
除非……她根本從來就沒被皇帝真正愛過。
但是,她總有種感覺,皇帝未必全然無情,否則,他會將兵符交給一個不愛的女人的兒子嗎?
她會這樣說,一為沈清苓,試探沈清苓的同時又讓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