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他打得太重,只是父親若親自動手,不管我在屁股底下墊什麼,總能被他發現,那才真正是苦不堪言!”
想到那種場景,李熙撲哧失笑,看著彷彿猶有餘悸的少年,在他臉上硬是沒有找到半點負面的情緒,心裡卻高興不起來:這少年許是當真被他父親打慣了板子罰慣了跪,並不覺得被皇后罰跪那麼幾個時辰有什麼了不得,可是他怎麼知道皇后一開始就對他不懷好意,他怎麼知道,他的腿……
他定下了限制皇后權力的鐵律,當眾打殺了皇后的人,給了她一深刻的教訓,自以為已經極對得起他了,可是當他親眼看見這個曾經步履輕快、翩然如仙的少年,在他手上掙出一頭汗也沒有力量自己站起來時,看著這少年笑的眉眼彎彎的臉,心裡突然不那麼坦然起來。
卻見林楠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小心翼翼道:“皇上。”
李熙溫和道:“怎麼了?”
林楠道:“下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他方才提起父親時,忘形之下說了“我”,現在又開始自稱“下臣”,李熙覺得遠不如剛才順耳,道:“都說了不必拘禮了,有什麼話便說,但是若再一口一個下臣,朕可是什麼都會不準的。”
林楠臉色微紅,看了還在一旁斟酌方子的劉太醫一眼,道:“皇上,劉太醫醫術精湛,我想,能不能讓劉太醫替我妹妹也看看……”
雖然現在黛玉也有太醫專門照看,但是總比不得常年伺候李熙的劉太醫,當初張友士曾說黛玉若不精心,日後子嗣上可能會有問題,由不得他不小心。
李熙笑道:“我還當是什麼事呢?”
當下指示劉太醫去看黛玉,林楠忙讓林成安排下去。
李熙笑道:“你對你妹妹倒好。”
林楠道:“那是自然,我只有妹妹和父親兩個親人,不對他們好,可對誰好呢?”
李熙嘆道:“你是個好孩子……”
又似漫不經心道:“昨兒李資來看過你了?”
林楠心中立刻響起警鐘,腦筋急轉,口中應了一聲是。
李熙道:“聽說他還呆了不少時候?”
林楠嗯了一聲,道:“誠王殿下問了下臣的病,又讓下臣的一個小廝,跟著一位公公學了一套按腿的手法,說是從一位老太醫那裡學來的,讓下臣每天按一次。”
李熙神色複雜,默然片刻才道:“這樣啊!那你有沒有聽他的?”
林楠臉色一紅,吶吶無語。
李熙道:“沒有?”
林楠不自然道:“那個按一次要大半個時辰,又沒什麼用……其實殿下多慮了,我的腿好好的呢,雖然有點紅腫,過兩日就好了,哪用那麼麻煩……”
李熙看著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嘆道:“資兒他不是個莽撞的,他讓你按你就按吧,或許真的能有……聽話。”
見林楠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李熙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一轉眼看見眼巴巴瞅著二人的李磐,道:“磐兒,你不是有話要和你家先生說嗎?”
李磐大喜,扯了林楠低聲說話。
李熙坐在案前喝著茶,看著兩個一樣粉妝玉琢的少年,湊在一起笑著細語,不知怎的生出許多感慨來,從案上堆的厚厚的一疊宣紙上隨手抽了一張出來,看了幾眼後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看了和李磐笑著說話的林楠一眼,慢慢開始翻看起來。
那邊李磐小聲道:“先生,你交給我抄的那本書,我已經抄好了,每一張紙都是寫了好多遍,挑出的最滿意的一張!不過今天有皇爺爺在,我沒敢帶過來,等明天的時候,我再帶給你……先生,你不會因為這次的事,生我的氣,不要我抄的了吧?皇爺爺都說這事是應該的,只是不該廢寢忘食。”
林楠笑道:“怎麼會?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