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雪過去有些時日了,冬去春來,萬物復甦,雷鳴驚蟄。隨著冰雪消融,洪澇成災,許多低窪的村落居民們搬到了山上避險,各大氏家安撫民心,忙得不可開交。可也有些村子註定人去樓空,徒留野狗徘徊。
咔嚓!幽深的洞窟內,池面上傳來一聲脆響。
冰塑表皮脫落,露出相擁的兩人。
呼!呼!
微微喘息,玉女羞羞。
四目相對,情意綿綿。
“廉……丹?”
“嗯。”
“你好了?”
“你說呢……”他湊到她耳邊吹息。
青兒攥住了胸襟,臉蛋紅彤彤,嬌聲如媚:“還來!”
“哈哈!——夢裡終是客,卿比夢中人。”
“浮塵終一夢,夢醒心上人。”
洞窟中迴盪丹爽朗的笑聲。
浴火·焚情。
草藥成灰,化作涅盤之火。
池面融化,冰水成泉。聖泉恢復了往日的氤氳。
幾番雲雨,忽然石窟震動,池中巨巖移位。青兒一驚,一躍纏在丹身上。扭頭一看,一幅壁刻顯露出來。
青兒想了想,道:“聖泉燃火,五行錯位,巖退兌水。丹,我們快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丹輕輕放下青兒,摟著她走過去,看到開頭四個大字:“文明聖火。”
“天無極,地無極,自成一體,各成一方。”
“今帝戰蚩尤,玄女借經。指南逐鹿,大勝。”
“然神魔一體,妖亂一方……”
“借天之火終非傳承之火,昔日之光終非文明之光。”
“舉世輪迴,人族何以生生不息,唯自強爾,唯傳承爾。”
“帝採他山之石,鑄九鼎,分封九土。……”
“唯有一州為隱,奪天機,畫地為牢。”
“文明之息,薪火相傳。天地陰陽,道自其中。”
兩人本以為發現了術數秘籍,一番解讀,卻只是記事,又不覺悻悻然。
丹扶著青兒走在村頭,簡單的屋舍孤零零的排列在道路兩旁。村裡的人大多上山採藥去了,房門緊鎖著。
王嫂家的門口堆積著春筍、蕨菜和魚腥草,翠葉上還沾著水珠;張叔家的狗崽子都長這麼大了,去年冬天還見著這麼小呢;小吳家的門前有口豎井,水是引流山上的泉水……青兒挨家挨戶地介紹著。
小徑陡然向上,再翻個山頭,便能看到青兒的居所。
在眾山環繞間,青山的半山腰有一個獨立的小凸起,通體由一塊青石組成,巨大的青石下部分對稱有兩處門洞一樣的凹陷,以此為基,考究的金絲楠木建築完美的嵌進山體。
青兒帶著丹走近。與其說是建築,把它當作半個洞府來得更貼切。看似雜亂的蓑葉掩飾著厚重的大門,看似隨意的壁線引流分導雨水,嚴格的南北基線,一年四季採光充足,葉脈粘疊的窗紗通風防蟲。
進了院落,穿過大門,入內一廳,入廳一室,古樸大方,壁畫玄妙。
“以後這就是咱們的家了。爺爺住在對面。”少女嫻熟地打掃衛生。雖然許久沒有人住,房間依然整潔,只是落了灰塵。
家?有些陌生又似乎記憶深處的詞。丹怔怔打量著,盯著天花板上玉石子的星羅棋佈,自語道:“有點像我家小時候……”
兩口子就這樣在山頭住下了。
有時候丹會給青兒講述他的過往,這時候青兒每次都會津津有味的聽著,笑的時候眼睛像兩瓣月牙兒灣。
“……白十七是剛成年的小夥子,人熱心,雖然常幫倒忙,但畢竟是經歷過風雨的弟兄,關鍵時刻能挺胸而出;白十八比十七還小許些,才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