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有機靈的下人早趕前一步到二門處去回話。柳氏這個年節基本沒怎麼出門兒,賀永年的親事在宜陽已傳得半城人皆知,那些相熟的夫人們,有知道她想法的,見了面不免要問及,更何況還有那麼幾個多嘴多舌討人厭的,巴不得看她的笑話兒,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見為好。
想到這兒不免又將剛消下去的氣,提起來一些。一邊整衣衫,一邊吩咐依冬,“去看著大小姐,莫讓她到這裡胡鬧。”
依冬應聲去了。
一時佟維安陪著客人進來,柳氏遠遠笑道,“李家大嫂過年好。”
何氏也忙笑著回應,柳氏上前幾步攜了何氏的手,說些過年過節的閒事兒,一塊到了廳中。
何氏心中是略有些尷尬愧疚的。因佟蕊兒的心思明瞭,何文軒突然弄這一出倒象是搶了旁人的東西一般。原本是打算,今年在賀永年回來之前,不與佟維安夫婦見面兒的,這兩人一去,他們便不好不來了。
佟維安其實在聽說賀永年訂親這事兒之後,心頭也遺憾了好一陣子。親外甥能做女婿,親上加親,自然最好不過。
可,即然是有孟先生與邱大人為了保了媒,他也說不得什麼。再加上何文軒這一層關係,認為賀永年能有這樣的倚仗也不錯。
再往深裡想,李家那幾個女婿連襟個個不俗,便是家底最弱的二女婿,現在也逐漸起了家。他心頭有種預感,假以時日,李家必然能成為這安吉州的大家族,或者比這個更了不起……
而且,賀永年自小在李家長大,一家人對他如至親骨肉,即使是將來他有個什麼波折,定然會全力助他。
佟氏應該能在九泉之下安心了。
所以他雖然也吃驚驚訝遺憾,但是更深入細想之後,也略解了心結。並與柳氏將這番話反覆說了,不許她在蕊兒面前再提這事兒。
幾人敘了些閒話,何氏看看李海歆,率先提起賀永年在京中訂了親的事兒,“我們接到信兒也吃驚得很……梨花小舅舅行事一向有分寸,若這事但凡有些還轉的餘地,他也不會自作主張就這麼應下,定然是在宴上話趕話兒趕到這處了,不應不行……”
佟維安笑道,“我們前兩天去,正是為了這事兒。能有當朝兩位有名望的大人物親自給他牽線,是他的福氣。這親事,我看梨花小舅舅應得好”
李海歆與何氏對視一眼,笑笑,都知這二人心中並不認為這事兒應得好——否則怎麼會這麼些天沒音訊?可現已成定局,他們不想說破,兩人自然也裝作不知內情。
這話強強揭過,佟維安便誇起春杏做生意的頭腦來,言語之中倒是真心讚歎,何氏與李海歆少不得替春杏自謙幾句。
在佟府坐了約有一個時辰,兩人以年節事多,也不便多打擾他們,便告辭去了。
柳氏送走兩人,臉上的笑意立時沉了下來,佟維安便說,“事情已成定局,這會再不高興有什麼用?”
柳氏臉兒沉著,“是沒用了。他現在攀了高枝了”
佟維安道,“他自小在李家長大,這算攀什麼高枝?”
柳氏心頭煩悶,站起身子,“好。日後就讓他把著那府的人吧。我呀全當沒這個外甥子”
從佟府出來,直到馬車駛出去老遠,何氏才鬆了口氣兒,苦笑,“這事算是揭過了去吧?”
李海歆悶聲悶氣的道,“不揭過還能怎麼著?”
李薇各回房略做梳洗,便聚在一起合計起年節裡說的事兒來。
春杏拉她到後院那個臨時皂房處,指著後面一大片空地道,“以我說,這裡讓爹給你加蓋兩間房子,做成個單獨的院子,對外開小門兒,對院中也開小門兒。你日後就在這裡見莊子上的人,多好?”
這是給自己規劃的辦公區?李薇疑惑的看看春杏。春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