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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亦是知名詩人及劇作家,代表作《死在田園》。)啊?為了慎重起見,我要再補充一點,鈴木清順、寺山修司都不是笨蛋。但是,如果成不了鈴木清順、寺山修司,這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人會被當成傻瓜。這一點是絕對不能搞錯的!

“怎麼樣?”

我回到店裡以後,店長問我。

我的右頰上浮起一絲苦笑,然後搖了搖頭。

巴爾扎克那龐大的作品,可說是自咖啡的大河當中而生。他喝的咖啡之大量,由此可見一斑。不知道誰說過,他似乎是喝了五萬多杯咖啡。他到哪裡去都帶著咖啡壺,自己煮好咖啡之後馬上喝掉。聽說那個咖啡是由波本、摩卡、馬蒂尼克三種咖啡豆混成的絕佳混合豆,比例如何,我不曉得,如果能夠大口喝下那種咖啡,我應該就能寫出有如怒濤一般的傑作,然後身陷在借貸的泥沼當中大口喘氣吧!

我一天要煮四五杯咖啡喝。雖然不像那些行家可以自己開發出獨立的混合口味。不過對我來說,在超市裡買咖啡真的太無趣了。我會在銀閣寺附近找到的某家小咖啡店磨豆子,回家的時候,再順便買大文字燒(注:指紅豆餅。)——這是我小小的樂趣之一。

那家店約二疊榻榻米大,總共只有一個面對街道的櫃檯、一名身材纖瘦的大姐在那裡負責看店。雖然是美人,但她身上時常打著哆嗦,感覺精神似乎頗為衰弱。

她不喜歡與人接觸。只有在將咖啡豆咔啦咔啦倒進機器里加工的時候,她才能夠安心。從幾個月前開始,光只是咖啡豆已經無法滿足她的慾望。她的目標愈來愈大。沒過多久,她每晚都會抓來幾隻柔軟的小動物,一邊讓它們發出哀嚎聲,一邊把它們化做粉塵,每天晚上她的臉都會因此而浮起歡喜的微笑。

我會在店門前一邊隨意地狂想,一邊也跟著哆嗦哆嗦。就在我哆嗦哆嗦的同時,咖啡也跟著磨好了。她把咖啡交給我,然後溫柔地遞給我幾顆牛奶糖。我微笑著接過,一邊在心裡開著玩笑。我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被她用幾顆牛奶糖拐了,然後被倒進機器磨成粉。

大約有一年多的時間,我樂在這樣與她充滿了秘密幻想的相逢當中。

那一天的傍晚,我因為與“那個男人”不期而遇,心情大受影響,感覺心裡頭就像是紮了一根刺。為了平撫情緒,我決定要出門買咖啡。只不過才兩個星期沒去,那家小小的咖啡店居然已經不見了,由另外一家店頂下了原址!

雖說榮枯興衰乃世間之常,不過,人世間的驚濤駭浪,即使是那個纖細的大姐所開的小店也一樣會被壓垮。那個姐姐什麼壞事都沒做,不過就是慾望走錯了方向,磨碎了幾隻小動物而已嘛,這麼一來,我要到哪裡去買咖啡啊?我不可能再找到像是由這樣精神纖細脆弱、喜好磨碎的姐姐所經營的咖啡店了。北白川天神是看錯天罰簿上的記載了嗎?在這樣艱困的環境下,我依然優雅地過著我的隱居生活,但神卻連這小小的樂趣,都要從我的手上奪走!

我走到店門口,窺視著那家新店——店裡擺放陳設的都是進口食品。“滾!這個崇拜舶來品的時代!”我想要這麼放聲大喊,不過真正讓我嚇破膽的,卻是在罐頭與瓶裝食物包圍下看店的海老塚學長。

我轉過身,狼狽不堪地想要逃走。在這時,我記起了曾經與學長起過的種種爭執。

啊啊,海老塚學長。

“居然還活著!”我在心裡想著。

海老塚學長早我一年進入我們所屬的體育社團。

從我進入這個社團開始,我與他之間,就隔著一道有如日本海溝一般的鴻溝,再怎麼樣我都沒能跨得過去。他是那種立志成為男人中的男人,熱血洶湧澎湃到毫無意義可言的典型。如果他加入某個對話圈,氣溫當場就會升高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