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沁出汗珠來,便掏出帕子替他擦了,笑著說道:“人各有志,你心思淳樸,自然不會懂那個人的心思了。”
霍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哥哥呢,哥哥你懂麼?”
郭湛安像是想到了什麼,苦笑道:“我怎麼會不懂呢?我爹不就是一直抱著這個態度對待我的麼?母親去世後,他便覺得我會忌恨他,有意疏遠我,有意不讓我去唸書,哪怕那時候我沒有這樣的心思,他也覺得那是我裝得好,其實內心奸詐;等郭柳氏生下兒子,他又擔心我身為嫡長子,會拿走七成的郭家財產,便陸陸續續把公中的東西記到郭柳氏和我那個二弟的名義下。他以為我不知道麼?真是可笑,我郭湛安是那種整天靠著父母的錢財混日子的人麼?”
霍玉聽了,只覺得心疼:“好在哥哥不計較這些,否則早就要被氣死了。哥哥說得對,咱們又不靠著他的錢過日子,等我們回到京城,我考中舉人,我就開個京城最大的酒樓,哥哥平日裡的開銷都包在我身上!”
郭湛安心中那僅有的一絲半縷的憂愁和怨恨隨著霍玉的話消失殆盡,不由笑道:“行了,才多大的人,就打算養我麼?”
霍玉點頭道:“哥哥養了我三年,我養哥哥一輩子,有何不妥?”
“成成成,”郭湛安見霍玉興致高漲,便順著他的意思說道,“那我先喊你一聲‘霍老闆’,權當是先討好你了。”
霍玉笑起來還沒有完全脫去稚氣,如今露出一張滿足又稚嫩的笑臉:“那就這麼說定了。”
等說完了這茬,霍玉才想起他們兩個正在商量要緊的事呢,又問道:“那哥哥,如果兵部的輜重補給一直不送過來,秦王他們不就堪憂了麼?”
郭湛安嘆了口氣:“我就怕,秦王也猜到了這一點。他這個人,狠起來拼個魚死網破也是不可能的。再拖二十天,如果還等不到兵部的糧草輜重,面對塔韃的優勢可就要丟了。”
霍玉急道:“那怎麼辦才好?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秦王他們被塔韃打敗吧?”
“所以我才要找吳靖天。”
霍玉奇道:“找他?他一個人能做什麼?難道能湊齊糧草輜重?”
郭湛安輕輕敲了敲霍玉的腦袋瓜子,說道:“靠他一個人,能麼?說話也不過過腦,先前那股子機靈勁呢?”
霍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說道:“還請哥哥賜教。”
“如今塔韃幾個大部落的心思都在西北這塊地方,這時候吳靖天去草原上找人,倒是方便一些。”
霍玉忍不住拍手道:“哥哥是要讓他去找田耿麼?”
郭湛安讚許道:“倒是聰明點了,果然是要打一下。”
霍玉連忙雙手捂住腦袋,求饒道:“哥哥別打了,再打就笨了!”
兩個人又等了會,就聽福全再外面說道:“少爺,二少爺,吳靖天來了。”
霍玉聽了,便起身道:“哥哥,那我先去唸書了。”
“不用,”郭湛安抓住霍玉的手臂,一用力,讓他坐下來,“既然都長大了,那就在邊上聽著。這可是你說的,要替我分憂。”
霍玉心中美滋滋的,好在還記得吳靖天就在外邊,這才沒笑出來,依舊坐在郭湛安旁邊。
吳靖天進來了,沒敢抬頭,先下跪拜道:“草民吳靖天,拜見郭大人。”
“起來吧,不必多禮。福全,看座。”
福全在一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
吳靖天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大人急急招我前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有一樣東西,要請你給草原上一個人送過去。”
吳靖天心中一凜,要知道如今西北戰事膠著,這時候去草原上尋人,絕對不是一件普通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