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南明鳶準備將這個小插曲結束。
她清了清嗓子,示意眾人安靜下來:“諸位,我代表主辦方策劃比賽,自然也要顧及主辦方的顏面。大家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參賽,相聚也是緣分。希望我們彼此尊重,讓比賽順利展開。”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又得體,眾人無不歎服。
楚茜恨得直咬牙,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惡狠狠地瞪著南明鳶。
什麼彼此尊重,這女人分明話中有話,暗指她太過囂張!
評委們的點評還在繼續。
“這幅針法太普通、這幅顏色太喧賓奪主……倒是這幅,構思很巧妙。”
被點名的這幅作品沒有直接繡出人物團圓的景象,而是繡了幾雙手和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南明鳶看得深有感觸,一瞧名字,發現是謝君雯的作品。
許春華好奇道:“別人都是想到繡人物,你怎麼會想到弄一桌菜上去呢?”
謝君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小的時候,我個子矮。家裡的桌子又高,我被大人抱在高腳凳上,看到得就是這樣的場景。逢年過節,在外地打工的爸爸媽媽都回來了,一家人湊在圓桌上,熱熱鬧鬧地吃飯。”
“這就是我心裡的闔家團圓。”
南明鳶很是讚許,一幅好的作品必然要傾注感情進去。謝君雯的情感,她感受到了。
許春華對這個真誠的選手也頗有好感,轉頭同南明鳶道:“我看這個選手各方面都很不錯。”
這一幕落在楚茜眼裡,頓時覺得分外刺痛眼眶。
她自覺南明鳶是有意針對她,故而處處捧著謝君雯。
不就是會煽情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楚茜暗戳戳剜了謝君雯和南明鳶一眼。
走著瞧,冠軍一定是她的!
點評完畢,第二輪比賽告一段落。
選手們陸陸續續都休息去了,已是日落西山,轉眼就到了飯點。
南明鳶原本打算隨便吃一點,然後回公司繼續加班,誰料往停車場走的時候被許春華叫住了。
“哎,明鳶丫頭。”許春華和她已經十分熟識,熱絡地上前挽過她的手臂,“你還沒吃飯吧?我發現這附近有家酒店不錯,咱們一起去嚐嚐?”
沒想到許師傅竟然有會對當地的餐食感興趣,南明鳶自然應允:“好,能讓您誇獎的菜,我還真有些好奇。”
“你去了就知道了,保準你滿意。”許春華笑眯眯。
兩人相挽著手來到附近的“重華大酒店”,南明鳶奇了,她以往也經常在這邊吃飯,竟沒發現還有這麼個地方。
“兩位女士,請隨我來。”
許春華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進門,服務員熱情地將她們領到了三樓一處安靜的高階包廂內。
服務員幫她們推開門後就離開了,一抬眼,南明鳶臉上那點笑意驀地僵住了。
包廂內男人似乎已經等待多時,穿著一身嶄新的純黑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袖釦和皮鞋都鋥亮有光。整個人容光煥發,氣宇軒昂,縱然是電影明星站在旁邊也未必有他那睥睨眾生的出挑氣質。
不是薄辭深又是誰?
南明鳶愣住了,他怎麼在這裡?!
許春華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將人往裡推了推:“剛好他也還沒吃飯,我就叫他一起來了,人多熱鬧嘛。”
南明鳶不好拂老人家的面子,何況與合作伙伴吃個飯也不算什麼大事,於是點點頭:“聽您安排。”
按理說,許春華是長輩,理應坐在上座。
但她不拘小節:“哎喲,講究這些做什麼,我老婆子最怕這些繁文縟節。我就愛坐靠窗的地方,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