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心歡笑,甚至比過往十多年的總合更多。
可是,所謂的記憶,往往都是被美化過的印象。就因為自己明白這一點,所以在
回想到那段時光的各種喜悅時,也不自禁地提醒自己,除了歡笑之外,那時的自己,
是何等地惶恐與不安。
對未來的不確定,在心裡頭累積著無比的壓力,完全不敢期望日後還能擁有那小
小的幸福,也因此,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鍾愛的男人,整日追在紫鈺身後,自己卻
還得壓下萬般無奈,為他籌謀定計。
勇敢地去面對困難,這樣的話誰都會說,但真的面對心障難關,要把這句話實現
卻又何其困難?牽涉到的問題之多,可能傷害到他人或是自己的顧慮,就足夠把整個
身心困在迷宮裡,找不到出路,而只有抱著頭逃避。
整件事情最後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了。紫鈺以那樣的方式,退出了這場情感
紛爭,自己獲得了本來並不期望得到的勝利。
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丈夫和紫鈺姊姊後來都失去了對這整件事的記憶,心中所
有的矛盾與掙扎全部煙消雲散,反倒是自己把這些東西全都扛了下來。
如果有一天丈夫記起前事,如果有一天紫鈺姊姊回覆了記憶,那時候會怎麼樣呢?
他們兩個會怎樣面對彼此呢?
依照他以前的個性,大概不可能笑著握握手就談和了吧。就算不論在杭州時候的
恩怨糾葛,枯耳山一戰所造成的影響,也讓他們兩個成了死敵,一見面就要拚個你死
我活。
已經忘記過去的人,沒有所謂的心理包袱,反倒是自己這個清楚記得一切的人,
為他們兩人費盡思量。
不過,自從丈夫在內戰中勝利,個性有所轉變之後,這份擔憂就已經改變了。丈
夫此刻的個性與做法,已經再非自己所能預測,特別是那些不屬於理性層面的情緒,
他究竟是會自我剋制?還是會恣意地放縱?放縱到什麼程度?自己全然料不到。
唯一肯定的是,丈夫是百分之百地清醒,知道本身的作為將會造成什麼影響。也
因為如此,自己無法再去替他收拾善後了。如果是粗心大意惹出來的禍事,不管鬧得
多大,終究是無心所為,要收拾不是太難;但若那些破壞是有意為之,在計算周全下,
影響必定既深且遠,難以收拾。
丈夫真正地成長與獨立了,這應該是好事,身為妻子的自己應該要高興才對。可
是在此同時,過往那種福禍相依的信賴感,好像也變淡了,這就讓自己感到黯然……
然後在這時又鬧出了楓兒姊姊的問題。依照自己身為正妻的立場,最直接的作法,
似乎就是斥責丈夫對婚姻的不忠誠,然後像每個妒火中燒的女人一樣,將矛頭對準第
三者,把這個狐媚女子給毀滅,哈哈哈地大笑幾聲。
如果能夠這樣做,就不用那麼困擾了。自己並非道德上的完人,忌妒、不快的情
緒當然也會有,只是在這些情緒表現出來之前,就被更多、更深的不捨與憐惜給壓了
下去。
楓兒姊姊是一名自己願意拿生命去守護的親人,不管彼此的立場怎樣變化,自己
也不會對她有怨懟之心。想到她的身世與遭遇,所有的不快都消失無蹤,既然自己願
意做所有努力讓她得到幸福,那現在又怎能不用笑臉面對她呢?不管她最後做的選擇
是什麼,自己都只能接受。
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