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野黨&rdo;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把他打發到景陵(康熙之陵)去,與世隔絕,想鬧也鬧不起來。
允被打發到遵化,允則被打發到西北。允請求過了父皇百日再走,雍正不準,逼他上路。允到西北後,又被安排在大通(今青海省大通縣東南)。孤城一座,兵士若干,名為保護,實則監視。這樣熬到二年(公元1724年)二月,允終於被宗人府參了一本,說他&ldo;抗違軍法,肆行邊地&rdo;,應予革去貝子爵位。他的處境,其實已和充軍無異。
雍正對允也毫不留情。元年(公元1723年),喀爾喀蒙古(即外蒙古)宗教領袖哲布尊丹巴胡土克圖到北京拜謁康熙靈堂,不久病死。哲布尊丹巴是黃教(藏傳佛教)四大活佛之一,這樣一位政教合一的民族領袖病故在京,當然要派一位王爺去送行,雍正便派了允。允不去,說是沒錢買馬。及至出發,走到張家口就不走了。雍正見此光景,便把這個難題交給總理王大臣允,命其議處。允建議勒令允繼續前進,並責罰不行勸阻的長史額爾金。雍正卻說,允不想去,何必非要他去?額爾金的話他原本不聽,責罰又有什麼用?允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奏請革去允王爵。雍正這回當然&ldo;照準&rdo;。於是允便被革去郡王世爵,調回京師拘禁,又查抄了他的家產,不過此公獲罪雖早,卻也因禍得福。變成了&ldo;死狗&rdo;,雍正不再下毒手整他了。
現在,允軟禁在遵化,允發配在西北,允囚禁在京城,&ldo;八爺黨&rdo;的骨幹分子都已動彈不得,雍正可以對允下手了。
雍正對允的打擊,經過了精心的策劃。
康熙剛一去世,雍正就任命允為總理事務大臣,和允祥、馬齊、隆科多一起組成看守內閣,旋即將其越級從貝勒晉封為親王,兼管理藩院和工部。允的兒子弘旺被封為貝勒,在諸皇侄中,地位之高,僅次於廢太子允之子弘皙(爵位為郡王)。允的母舅噶達渾,也被削去賤籍,升格為旗民,賜世襲佐領職務。允的黨羽蘇努、佛格、阿爾阿松(阿靈阿之子)、滿都護、佟吉圖等,也都加官晉爵,彈冠相慶。可以說,允、允、允遭受打擊的時候,允及其追隨者卻青雲直上,紅得發紫。
這種策略,只要是玩政治的人,沒有不懂的。允當然心裡明白,而且想得更深。他認為這是欲抑先揚之法:先把你捧得高高的,再狠狠地摔在地上,那才是爬得高跌得痛。允封王,妻族來賀,他的福晉(正妻)烏雅氏說,有什麼可喜可賀的,不知道哪一天要掉腦袋呢!允自己也對朝中大臣說:&ldo;皇上今日加恩,焉知未伏明日誅戮之意?&rdo;阿爾阿松甚至不敢接受刑部尚書的任命。因為刑部是個是非之地,阿爾阿松害怕雍正是想用這個職務來殺害自己。所以,雍正再封官賜爵,他們也不領情。
事實上雍正也一直在找允的茬。比如元年十一月,雍正在講居喪不用過奢時,便捎帶著指責允昔日為母妃出喪時過於奢靡,是&ldo;偽孝矯情&rdo;。講喪事從簡是對的,但拿一個親王、總理大臣來做反面教員,就讓允在朝臣中很沒有面子,實際上是拿他開涮,故意叫他丟臉。更讓允感到寒心和傷心的,是在九月份。雍正藉口太廟更衣帳房油味煮蒸,竟然罰主管工部的允在太廟前跪了一個晝夜。這種小事,頂多罰到一個科長,何至於體罰王爺?顯然是雍正陰毒忌刻的心理在作怪。不難想見,跪在太廟前的允,一定是打落了的牙齒和著眼淚往肚裡咽,說不出的酸楚,說不出的委屈,說不出的悲憤交加,說不出的怨天尤人。的確,他沒法想通,為什麼像他這樣眾人擁戴的&ldo;賢王&rdo;不能當皇帝,還非得讓他去伺候這麼個心胸狹窄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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