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萬豐詫異:“我倒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這一層關係。”他略略沉吟,“這件事的奇怪之處我一直沒想通,上次報道的影響基本已經消除了,信和為什麼會突然出面做這種指證。想來不至於是單單跟安達做對,也沒那個必要,但如果是針對旭昇,就更不好解釋了,旭昇佔據了兩省的過半建築用鋼材市場份額,是鄰省重點扶持的民營企業,信和與旭昇的實力不在一個層面,應該也沒有直接利益衝突,沈家興這步棋走得很讓人費解。”
“沈家興又是誰?”陸慧寧茫然地問。
“是信和的老闆,他和他太太以前做服裝起家的,前幾年開始做地產,手法很激進大膽,還剛從外地請了一個知名的職業經理人回來做總經理。”
甘璐頓時想到了聶謙,記起他前幾天的神秘警告,不禁怒從心頭起,只能勉強控制住自己。
陸慧寧完全聽不明白,可是看甘璐怔怔出神的樣子,不免心疼女兒:“萬豐,你看有什麼辦法幫幫修文。”
甘璐連忙說:“我只是找秦叔叔瞭解一下情況,具體怎麼處理,也得等修文回來跟他的合夥人商量。”
秦萬豐點點頭:“我自然會留意這件事,不過璐璐,我覺得你現在也不用著急,既然修文與旭昇有這一層關係,相信事情的發展不會太不利於安達的。”
陸慧寧對秦萬豐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一下放心了:“嗯,不用愁眉苦臉了,你就是倔強,要是早讓修文跟萬豐地產做業務,哪至於惹出這麼多麻煩。”
秦萬豐微微一笑:“年輕人獨立發展是好事,其實我的公司也用著旭昇的一部分產品,不過是直接進貨,小地產公司才透過代理商拿貨,旭昇一向質量是可以的。先看看明天幾個政府部門的處理措施再說,有什麼問題,不妨馬上給我打電話。”
甘璐謝絕秦萬豐派司機送她,只說想走走。她從濱江花園會所出來後,打尚修文的電話,他的手機關了,她想大概是上了飛機,轉頭打馮以安電話,響了好久以後,馮以安才接聽,卻匆匆地說:“璐璐,我現在跟人談話,回頭打給你。”
甘璐立在濱江路上,一時有點茫然不知所之。
這裡道路兩旁種著高大的意楊,時已深秋,帶著寒意的風吹得枯黃樹葉飛舞盤旋,落得滿地都是,眼前一片蕭索,大約只等一場冷雨倏忽而至,便要季節正式更替,迎來寒冷潮溼的漫長冬天。馬路上車來車往,人行道上行人匆匆,各有各的去向,交錯而過,每個人都只關心自己的去向,無暇理會別人的目的。
她心內煩亂,並不想回家,可是也無處可去。而且她一向自認是個稱職的老師,從來不敢因為私事耽誤工作,今天還有課要備,有教案要寫,有教學比賽複賽的課件要製作,再怎麼心亂如麻,也知道踟躕街頭解決不了問題。她呆立一會,正要招手攔計程車,手機振動起來,本來以為是馮以安打來的,拿出來一看,卻是才存進去不久的聶謙的號碼。
看著這個名字在小小的手機螢幕上閃爍,甘璐一時遲疑要不要接。當然,在茶室內,她想到聶謙時是惱怒的,然而出門冷靜下來後,她便放棄了打電話找他興師問罪的念頭。一個前男友,不過是知道名字的陌路人,對她並不負有任何義務,不管在這件事裡扮演什麼角色,她覺得她都沒立場去詰問探究。
手機沒完沒了地振動著,她還是接聽了:“你好。”
聶謙沒理會她疏遠的語氣:“你現在在哪兒,方便出來一下嗎?我有話跟你說。”
她輕輕一笑:“這麼說你準備兌現承諾來跟我通報壞訊息了嗎?”
聶謙一怔:“你已經知道了?”
“是呀,自從不流行花刺子模對待傳播壞訊息使者的辦法以後,壞訊息一般總能在最快的時間裡傳播開來。”
“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