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翠要照顧貓崽子,又要顧著小黛玉,整日裡忙的團團轉,看的司蠻都有了罪惡感。
才六歲的孩子啊。
時間過的很快,天氣也炎熱了起來,脫下春衫換上夏裳,司蠻躺在竹躺椅上昏昏欲睡,就連小黛玉過來了都沒能讓她從竹躺椅上爬起來。
「這天兒熱的可真快。」辛嬤嬤手裡端著個冰裂紋的瓷盆從外面走進來。
「揚州慣來如此,說熱就熱。」林嬤嬤手裡端著個蒸碗,裡面蒸的是牛乳糕,放在冰盆中涼了半個時辰,這會兒正好入口,她親親熱熱的端著蒸碗到司蠻旁邊,哄道:「奶奶吃口冰糕舒坦舒坦。」
司蠻這才睜開眼睛。
坐起身來伸手接過蒸碗,吃了口牛乳糕才吁了口氣:「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是好眠時,這日子過得太舒坦,就容易想睡覺。」
「可不是,這些日子奴婢都覺得身子懶了不少。」辛嬤嬤放下瓷盆:「這是花房新培出的睡蓮,剛剛花房的李婆子送來的,說是金陵那邊過來的種子,我瞧著都快開花了。」
司蠻端著蒸碗,慢悠悠的晃到瓷盆邊,看著裡面白嫩嫩的花苞:「這花兒金貴,養不好就容易爛根。」
「那得叫李婆子經常來看看才行。」
辛嬤嬤頓時有點不樂意了,她覺得李婆子就是故意的,又是一個想往太太院子裡鑽的小人。
想她在宮裡的時候,跟在貴妃身邊兒這麼多年,什麼蛇鬼牛神沒見過,倒是沒想到到了揚州被一小小的婆子給打了眼,也怪她,到了揚州後警惕性下降了。
若是在宮裡,她估摸著就得懷疑是哪個妃嬪的眼線了。
嗯,這後院太乾淨了,影響她的判斷。
「對了,明日是知府小姐的及笄禮,咱們的禮準備的怎麼樣了?」吃完牛乳糕的司蠻已經恢復了精神,坐回妝檯前,招呼雲挑給她梳頭。
「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頭一回上人家做客,林嬤嬤明兒個陪我走一趟吧。」
林嬤嬤頓時喜笑顏開,辛嬤嬤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卻也不曾反駁,比起林嬤嬤,她在揚州實在沒什麼優勢。
這些日子她也算看明白了,與她一同出宮的陳氏就是個悶嘴的葫蘆,給清陽縣主做衣裳做首飾,忙的事情多,就是不愛露臉的活兒,反倒是那個林嬤嬤,仗著是林府裡的老人一直往縣主跟前湊。
她心裡有些不得已,她可是貴妃娘娘賜下的嬤嬤,怎麼說也得是縣主跟前的第一人才行,可這些日子她瞧著,這縣主倒不像偏向誰,反倒有點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奶奶明日的衣裳已經漿洗乾淨,也燻了香。」陳嬤嬤將明日要穿的衣裳拿出來掛在架子上,稍微靠近點,就能聞見衣服上的清香味,是夏日裡聞了也不會覺得膩的味道。
司蠻聞了心情大好:「這味兒好,聞著腦子都清醒了。」
「這是宮裡的方子。」陳嬤嬤靦腆的笑了笑:「能清心靜氣,對身子也好。」
司蠻摸了摸衣裳上的繡紋,心中讚嘆,陳嬤嬤真是長了一雙巧手,就這繡紋,放到前世做成衣裳怕是一般小仙女也穿不起的那種。
第二天,司蠻就穿著新衣裳,帶著林嬤嬤出門去了揚州知府府上。
辛嬤嬤冷眼瞧著,心情有些不愉的回了正院。
陳嬤嬤拿著花樣準備去針線房,剛出門就被辛嬤嬤喊住了:「我說,你怕不是忘了貴妃娘娘的吩咐了吧,娘娘可是說了,讓你好好服侍縣主,你如今沒事就往針線房裡鑽,算哪門子的服侍。」
陳嬤嬤抿嘴笑了笑:「這不是有辛嬤嬤你嘛。」
這話配著那笑,就像諷刺似的。
但想想陳嬤嬤那個膽子,辛嬤嬤又覺得不太可能,最後只能冷哼一聲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