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
「不用了,朕只是心裡不好受。」
他曾一言九鼎,承諾只寵芳兒一人。
只是誰能想到,這才過了幾年,他竟先違背了諾言。
「陛下乃是天子,便是寵幸妃嬪也無可厚非,貴妃娘娘會理解陛下的。」徐缺小聲的安撫著。
「你不懂。」
鍾晉搖搖頭,他嘆了口氣:「她是真正灑脫之人。」
當初司蠻曾經說過,若他不再喜歡她,她便帶著皇兒離開皇宮,去山上過閒雲野鶴的日子去。
他不覺得司蠻在開玩笑。
她雖說只是農家女,可卻有個天人一般的師父,這些年來,暗衛的脫胎換骨已經讓鍾晉明白司蠻手裡的東西是多麼的重要,他絕不能讓司蠻離開皇宮去到外面去,否則的話,她的本事一旦被他人所知,對他來說絕對是威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那麼的喜歡她。
早晨一睜眼看見身邊多了個女子時,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朝堂政治,而是想到貴妃若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一定要將事情瞞住,不能讓貴妃知曉。」
鍾晉不放心的再次叮囑了一句。
「奴婢知道了。」
徐缺嘆了口氣。
他雖是個閹奴,卻也是懂情的,他如何看不出,陛下這是對宸貴妃動情了,如今哪怕寵幸了一個美人都如此忐忑,只不知宸貴妃知道這件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能包住火的紙。
不過短短几日,鍾晉寵幸了個美人的訊息就傳到了司蠻的耳朵裡。
司蠻的心緒倒是沒有多大的波動,只知道戲臺子已經搭好了,只等著她這個唱戲人上臺了,她等了好幾天,等待鍾晉來和她坦白,然而,卻沒有等到。
忍不住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攥緊了香蕊的手回到了神選宮,一進門就直接噴了一口血,然後就軟倒在了神選宮的大門口。
此時的鐘晉正在垂拱殿處理政務。
下面站著的是大理寺卿呂寺以及大理寺少卿鹿融,最近京城中出了起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大理寺接了案子,最近結案了,今天是特意來稟告細節的。
誰曾想,剛站定沒多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喧譁聲。
緊接著,徐缺就臉色凝重的跑進來:「陛下。」
「何事?」
「神選宮來人了。」
鍾晉手指微微一顫,連忙抬頭:「快宣。」
不知為何,有種呼吸不過來的錯覺。
徐難從外頭衝進來,臉上還掛著淚水,撲進來就噗通一聲重重的跪下:「陛下,求您救救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聽了些風言風語,此刻已經吐血昏迷了。」
鍾晉只覺得腦子頓時『嗡』的一聲,眼前的御案都開始晃悠了起來。
「你說什麼?誰吐血了?」
鍾晉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娘娘,貴妃娘娘吐血了。」
徐難此刻也顧不得垂拱殿裡還有旁人了,大聲哭嚎道:「老太醫已經先過去了,但是……但是老太醫說,娘娘心存死志,他喚不醒,奴婢實在是沒了法子,所以才來找陛下。」
他這會兒只想陛下趕緊去神選宮,說不定娘娘還有活命的機會。
心存死志!
鍾晉的身子又是猛地一顫,氣血上湧,直接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昏死過去,他連忙抓住椅子的扶手,將這一陣兒的昏眩給抵制了過去,可縱使如此,他的頭還是不可抑制的劇烈疼痛了起來。
「擺,擺駕神選宮。」
鍾晉這會兒已經有點站不住了,可他還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