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簿裡周城的照片極少,兩個人的合照更是一張都沒有,倒是有不少覃子敏的自拍照,當然,少不了濾鏡瘦臉之類的,再往上翻,是一些資料照片,有戶口簿的,有身份證的,還有網頁截圖,突然,兩張照片吸引了司蠻的注意。
只見照片上,覃子揚手裡舉著身份證,滿臉肅穆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那身份證還有正反兩面!
這到底是……
司蠻抿嘴,蹙著眉頭仔細的翻找著覃子敏的記憶,很快,就回憶起了照片是怎麼來的,覃子揚是個混不吝的,經常騙覃子敏手裡的錢,有一次覃子揚藉口自己要開網店,需要一千塊錢店鋪押金,做戲做全套,特意讓覃子敏幫著拍了照片,覃子敏見他來真的,就相信了,不僅拿了一千塊錢押金,還另外補了九千塊貨款,讓他好好做生意,誰曾想覃子揚的店鋪確實開了,卻根本沒進貨,也沒有打廣告,根本沒有流量,這個店鋪也在兩個月後宣佈夭折。
也是覃子敏傻,居然一直都沒懷疑過。
不過,也正因為覃子敏傻,這照片居然一直都沒刪,留在手機裡。
司蠻垂眸,想到覃家借的那三十萬,心裡就有了主意。
看了眼時間,才晚上八點多,估計還沒睡呢。
司蠻立刻就給遠在廣陵的覃家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覃母。
「媽」電話一通,司蠻就哭了起來:「媽,我要離婚,我這次一定要離婚!」
「子敏啊,你怎麼了?難不成城子欺負你了?你跟媽說!」覃母的聲音立刻大了起來,語氣裡面滿是怒意,她在家鄉人送外號朱大炮,就是因為嗓門大,吵架不輸人。
這會兒聲音一大,就炸的司蠻耳朵疼。
司蠻臉色僵了僵,立刻將手機往外拉了拉,又揉了揉耳朵,才舒服了點。
「媽,我真的受不了了,在這麼下去的話我一定會死的。」司蠻才不理會覃母的問話,只一個勁兒的哭:「我要離婚,我一定要離婚,媽我真的太痛苦了,我不活了,乾脆死了算了,我沒臉活了。」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個老虔婆給你罪受了?」
覃母的聲音依舊氣勢洶洶:「要死了,自己的兒子是個太監,禍害我閨女就算了,居然還敢給你罪受,真當我們老覃家沒人了是吧,你等著,我這就給你舅,給你姑打電話,明天我們就坐飛機去楚州,看我不砸了他們老周家,沒這麼埋汰人的。」
「媽……沒用的,我不想活了。」司蠻要的可不是這樣的結果,依舊哭嚎著。
「別放屁,憑啥不活,到底出了啥事,你跟我說說看。」
「媽,我懷孕了,孩子是周城的。」
司蠻沉默了片刻,才顫抖著聲音說道。
「……」覃母先是沉默一瞬,好似被嚇到了,隨即半晌才找回了聲音:「這,這不是好事麼?他那病能有個孩子多好啊。」
「可是周城不信我,他懷疑我在外頭有人了,非要逼著我交出這麼個人來,我婆婆在小區裡到處和別人說我在外頭偷人,肚子裡還有了野種,我真的沒臉活下去了。」
覃母又是一陣沉默。
她倒沒有像以前那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咒罵周家人,反而帶著遲疑的反問道:「子敏啊,孩子……真是周城的?」
「連你也不相信我!」
司蠻的聲音尖利極了。
「哎哎,也沒有不相信你,就是吧,周城那病咱們都是知道的,連專家都說這輩子都沒可能有孩子了,你怎麼就突然懷上了呢?」
司蠻抿嘴,眼中一片冷漠。
對覃家的印象又壞了三分,這種時候不說安慰女兒,居然也跟著後面的質疑,難道就不怕女兒真的自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