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娘娘是說密嬪娘娘麼?」
「嗯。」
貴太妃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司蠻的髮髻:「你母妃是個溫婉的女子,懷孕時便希望你是個女孩兒,只是造化弄人,總有那起子小人心中充滿鬼蜮魍魎。」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一看就是因為之前哭泣的原因:「你長得和你母妃很像,尤其是這雙眼睛。」
司蠻仰頭,看著貴太妃那雙又湧起淚水的眼睛,也不由得跟著心酸。
等從貴妃宮裡出來,司蠻都抹不去那股子疲倦。
她有些頭疼,實在是哭的太厲害了,貴太妃的感染力驚人,到最後她都忍不住的陪著哭。
「長公主。」跟在司蠻身邊的陳嬤嬤扶住司蠻的手臂:「可是累了?」
「累倒是不累,只是有些頭疼。」
司蠻閉了閉眼,走到不遠處的一座亭子裡坐下:「你的事處理的如何了?」
「剛剛老奴求了貴太妃娘娘,娘娘說讓老奴今兒個先跟主子回去,將府裡的事情交代好了,再回頭來找她。」
這是答應了。
司蠻想到剛剛貴太妃說起大皇子時那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或許貴太妃對太上皇……也不是不恨的吧。
只是到底做了太上皇這麼多年的妃嬪,對君王的畏懼已經刻入骨子裡,她是真的恨,卻也是真的無法親自為大皇子報仇,因為她不僅有自己,還有孃家那一大家子。
陳嬤嬤願意去報仇,貴太妃自然是支援的。
只是需要一些私下裡的操作。
這般想著,司蠻自然不會再反對,坐了好一會兒,司蠻才起身帶著陳嬤嬤去到太上皇所在的地方,裡頭侍疾的是前兩年剛選秀入宮的兩個美人,年紀輕輕,花骨朵一樣的年紀,卻成了太上皇的妃子。
見到司蠻來了,兩個美人頓時有些躊躇。
她們同司蠻行了禮後便退下了,司蠻緩緩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從旁邊的水盆裡拿起剛剛美人扔下的帕子,擰乾後小心翼翼的給太上皇擦臉。
「父皇一直這樣麼?太醫可曾說過什麼怎麼治?」
一直站在帳子旁邊的徐顯看著司蠻的目光有些複雜,猶記得一年多以前,這個女子還只是一個可憐的縣主,現在她卻搖身一變,變成了當朝長公主。
但司蠻問了,他還是仔細回答:「太上皇的病難治,但只要不生氣發怒,便也不會惡化,得好好將養著。」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就連太醫診斷的結果徐顯都沒透露出一星半點。
這才是太上皇的一條好狗呢。
若是陳嬤嬤真的來到這裡服侍,不知道是否鬥得過這位曾經的御前大總管。
「原來是這樣,日後那些煩心事可不能再來打擾父皇了。」
司蠻抿嘴滿是擔憂的看了太上皇一眼,做足了擔憂的姿態。
徐顯大公公嘴上不說,心裡頭卻忍不住冷笑,這讓太上皇變成如今這樣的,不就是當今的陛下還有這位從民間找回來的長公主麼?
「長公主說的是。」徐顯低眉順眼,不管心裡怎麼想,嘴上該有的規矩還是得要有。
「哎,我母妃早已故去,如今也只剩下父皇了,父皇,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司蠻仔仔細細的給太上皇擦擦臉,還為他擦了手,最後,藥端來的時候,司蠻還無比細心的服侍太上皇喝了藥,這才起身告辭了。
等司蠻走後,一直沒什麼反應的太上皇睜開雙眼。
他複雜的看向徐顯,口齒有些不清晰的問道:「是否朕對這孩子太苛刻了?」
徐顯連忙抽出帕子給太上皇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長公主心裡頭是記掛著您的,您瞧,前兒個剛冊封,今天就來服侍您,長公主孝順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