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嘶力竭的大吼著:「雖然這件事外人不知道,但是家裡人誰不知道, 媽——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都得生下來,難道你要讓我一輩子被人嘲笑麼?」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 最後乾脆是低聲嗚咽。
「我……」一直罵罵咧咧的婦人這會兒也說不出話了, 乾脆一屁股坐在司蠻的身邊, 捂著臉哭:「我們老周家還沒有過這種不要臉的媳婦呢, 我走出去都要丟人死了。」
「你丟什麼人, 丟人的是我好不好。」男人沒好氣的說道, 話音落下就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很快, 一股煙味兒飄了過來。
「那你就甘心養別人的孩子?」
「我……」男人遲疑了。
他怎麼可能甘心,天知道他多希望有一個自己親生的孩子。
要是子敏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他一定把那孩子寵上天去, 可問題是,這孩子來的時間太巧了,恰好覃子敏回家參加婚禮,回來就懷上了,這由不得他不懷疑。
兩個人沉默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老婦人才擦乾了眼淚:「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不吃,氣都氣飽了。」
「子敏燒成這樣能不能行啊,是不是得送醫院啊。」老婦人又轉移話題,冰涼的手指摸了摸司蠻的腦袋,聲音裡帶上擔憂:「你也別意氣用事,要是真拖出肺炎來,送藥醫院去又是好大一筆錢。」
「我去拿體溫計,先給她量一下,不行就送醫院。」
說著,男人就噠噠噠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司蠻就覺得有個冰涼的體溫計被塞進她的腋窩。
司蠻此時拿不準這家人的態度,也不準備貿然醒來,而是抓緊時間接受這具身體的記憶。
原主名叫覃子敏,她的丈夫周城是她的大學同學,一畢業就領證結了婚。
周城的姑父是一個企業的高管,他們結了婚,姑父就把周城弄進了企業,沒兩年就升職成了經理,覃子敏也跟著沾光進了後勤部,工作不忙算的上清閒,夫妻倆一直挺恩愛,可問題是,他們恩愛了兩年,肚子都沒有訊息,周城的媽媽急了。
先是旁敲側擊的讓周城不要用避孕手段,周城坐穩了經理位置後,也想著要孩子,於是就同意了,結果努力了將近一年,也沒有懷上,周城的媽媽懷疑覃子敏身體有問題,就連哄帶騙的帶著她做了檢查,結果卻是正常的,周城心想既然覃子敏是正常的難不成問題出在他身上?於是也去做了檢查,這一檢查,就檢查出了周城的少精症,而且是比較嚴重的少精症,醫生幾乎給周城判了死刑,覃子敏懷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城媽媽聽到後徹底絕望了,大吵大鬧之下,不僅小區裡所有人都知道周城有少精症,還自己作進了醫院,覃子敏也十分難過,便打電話給自己的親媽訴苦。
覃子敏有一個弟弟,比她只小了兩歲,她打電話的時候恰好弟弟在家鬧著要買房結婚,覃子敏的父母稍微有點重男輕女,也不是說對覃子敏不好,只是姐弟倆放在一起,總是更偏向她弟弟,她媽媽一聽到女兒訴苦立刻勃然大怒,立刻帶著丈夫和兒子就殺到了楚州,一開始還態度強硬的逼著周城離婚,可隨著周城掏了三十萬給弟弟買房,覃子敏的父母態度就變了,只讓覃子敏忍忍,等日後弟弟家有了孩子可以過繼一個。
後來覃子敏就生活在了痛苦之中,因為那三十萬,周城的母親不停的陰陽怪氣,周城也因為自己的病,對覃子敏再沒有以前的溫柔,這一次覃子敏的弟弟結婚,覃子敏回廣陵參加婚禮,來去大約一個星期,誰也沒想到,一個月後覃子敏懷孕了。
這下子可像是捅了馬蜂窩。
周城可是被醫生判了死刑,這輩子幾乎沒可能有孩子的,覃子敏怎麼會懷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