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是何人,都已是紅塵過往,你只要記住現在你是誰。”
陸夢點頭,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蘇子兮見她尬尷,抿了抿嘴唇,笑著問道,“阿竹之所以來文軒閣可不是為了聽我彈琴吧?”
“是師傅讓我來那幾本醫書,讓我背熟岐黃之術,好為你打打下手。”那一聲阿竹如春風拂過,輕柔地在她心底投下一顆石子,驚得她連連退了幾步。
“文軒閣的書雜亂擺放,你頭一次來怕是不好找,既是師傅發話,就讓我來幫你找書。”蘇子兮依舊坐定在琴前,慢慢出聲:“佰草集在第二列書架第三排藍色封皮,岐黃術在第四排從左至右第七本,黃帝內經在第一列書架第一排最右側。”
陸夢依照他的話一一尋去,竟是一絲差錯也沒有,心中不由感慨真不愧是江湖醫聖,竟然將醫書的位置記得如此精準,她暗暗讚歎著,踮起腳尖去夠最上層的黃帝內經,不料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整一排的書架也因為震動紛紛掉落。
陸夢緊閉著雙眸,雙臂護住頭部,過了片刻,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這才睜開一隻眼偷偷瞧去,蘇子兮一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身,拱著背將她護在身下,那些掉落的書砸在他瘦削的背上,他眸如清茶,不帶一絲雜質,不為所動。
他的青絲垂散偶爾拂過陸夢的臉,惹得她面上一陣癢,心中生出一絲頗為怪異的情緒。
白衣少年的笑從腦海晃過,陸夢眼神一閃,用力推開蘇子兮,他防備不及,跌坐於地,白衣沾染上塵土,陸夢這才驚覺自己的唐突,收起異色,歉意道:“我只是不習慣與人親近,對不起。”
“無礙。”蘇子兮千千笑著,清眸中笑意不染,一片絕塵,彷彿什麼事都勾不起他最真實的情緒。
陸夢愧疚對著蘇子兮伸出手欲將他拉起,突然門外傳來一聲稚嫩的喊聲。
“你在幹什麼?快把你的髒手拿開,不許你碰我師傅。”一身妃子紅的少女氣呼呼地衝進二人之間,用力一掌落在陸夢胸前,她措手不及,猛地向後栽去。
蘇子兮微微蹙眉,輕盈移步陸夢身後,穩穩接住,淡淡道:“佟月,休得胡鬧,阿竹是你師公新收的入門弟子,你理應叫一聲師叔,長幼有序怎麼如此無禮。”
“我才不管她是誰,我也不管白老頭,我只知道,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對師傅你心存不軌,實在可氣,我瞧著他的眼恨不得此刻就寬衣解帶,將師傅吃了。”她跺了跺腳,瞪大圓眼怒聲說道。
陸夢翻了個白眼,簡直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好歹也是在風氣尚不開放的古代,怎麼這八九歲的小娃娃就對男風如此清楚,心生好奇,她仔細打量起佟月。
佟月被她一瞧,不由面上一紅解釋道:“師傅生得這般美貌,就算是男子見了也會心動,再說宋國不是一向都好男風,說不定這歹人就是宋國人,花言巧語滿嘴胡言,白老頭耳根子軟最最好騙,平日我拿著燒雞就哄得他暈頭轉向,師傅你可萬萬不要向白老頭一樣被這歹人騙了。”
陸夢嘆了口氣,在心中為她的白老頭師傅惋惜片刻,這個傻丫頭,若是白老頭師傅當真如此愚昧,又怎麼能坐上天下第一的寶座,那些小伎倆不過是他裝傻罷了,他肯如此順著她大抵是真心喜愛這個徒孫。
“我說你這小丫頭,竟敢隨便就喊我師傅的名號,師傅他好人家不管教你,那就讓師叔我好好收拾收拾你這不聽話的小丫頭。”陸夢手叉腰,眯眼陰笑著說道,“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毛球的威力。”
白虎知她是嚇唬嚇唬佟月,很是配合地張牙舞爪,喵喵叫著助威起來;它這一叫反倒聽得陸夢一陣鬱悶,怎麼一隻老虎偏偏學起了貓叫,氣勢頓時大減。
佟月連忙躲到蘇子兮身後,緊攥著他寬大的衣袖,探出半個腦袋,分明怕得打哆嗦,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