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酒與回春莊釀製的桂花酒一樣,並不會醉人,豈料這酒烈得很。
“碧月谷的梅子酒,可不是誰都喝的。”燕寒玉笑吟吟,身子微微一仰,目光掠過秋篁,她白皙小巧的臉龐泛起了酡紅,眼神迷離柔軟,斂起了平日裡的清冷銳氣,像是在朦朧霧夜裡含苞待放的睡蓮。
“碧月谷釀酒師摘取的是最為鮮美的楊梅,用山間的泉水洗淨放於簸箕之上把水控幹,放入到酒罈之中,添入糖和特質的米酒,封上口,一般尋常百姓釀梅子酒一月後便開封,但酒是越久越醇厚,碧月谷的梅子酒是釀了足足半年,更為濃郁醇厚。”
未曾聽清燕寒玉的話,陸夢只覺喉際火熱,她扯了扯領口,稍稍敞開,這才舒適了些。
玉頸如白雪無瑕,在燈火下泛著光澤,領口下隱約可見纖細的鎖骨,燕寒玉目光一滯,餘光掃過柳鬚眉出神的模樣,泛起一絲不快,開口道,“秋篁敞開領口,可是熱了,不如把門簾敞開如何?”
他語氣溫和,然銀色面具下的黑眸卻含著冷意,陸夢打了個冷顫,忙拉起領口,不知道又是哪裡惹他不快了,她嘟噥著側了個身,避開灼人的視線。
“王爺,今日的狩獵大賽那人我已查清楚,簫玦,八品官員,是遷墨城城主。“柳鬚眉蹙眉岔開話題,“只是,鬚眉認為此人身份絕不會那麼簡單。”
燕寒玉淡笑不語,往酒杯中盛滿酒,柳眉斜飛,不知在想什麼。
陸夢無奈地瞧了瞧又自顧自喝起來的柳鬚眉與張楚機,她掐指一算,眼底劃過一絲驚異,思慮片刻起身對著燕寒玉道,“王爺,秋篁大約是醉了,頭有些發暈,請王爺莫責怪秋篁掃了興,秋篁先行回去了。”
燕寒玉閒淡著躺在軟榻上,半闔著眼,纖長濃密如羽扇的睫毛低垂,他一手搖著扇子,一手執著白瓷杯,優雅又不失風流,唇角揚起誘人的弧度,令人神魂顛倒。聽聞陸夢的話,唇畔笑意深了一分,他揚了揚扇子,默許她的離去。
陸夢按捺住快速跳動的心,神色平靜,離開穹廬。外面正是滿月,青古的夜晚雖是微涼,然那唯一的一片翠林,被薄薄的煙霧籠罩,映襯著碩大的圓月,如夢似幻,倒是有幾分塞外美。
她凝神一看,翠林間飄出一陣煙霧,心頭一顫,方才她用半吊子的占卜之術一算,今夜有血光之災,難道和這團煙有關。她不再細想,提起氣,足尖一點,向著翠林而去。
“啊。”一陣尖銳刺耳的叫聲從翠林傳來,入眼之處,那一方角落跌坐著一個錦衣女子,她身前不遠處躺著一具屍體,從他身下匯聚成一灘血。而刺殺他的人正握著劍,紅衣如血,樹葉紛飛,他長袖同挽起的黑髮一起飛揚,露出皓腕,細膩如玉,那一雙鳳眼在髮絲間隱隱露出,魅惑詭異。
“你看見了。”那人唇邊漾起明媚的笑意,絲帕反覆擦拭著手中劍,微笑著說道,那一張分明笑著的臉無懈可擊,卻讓人說不出的不安,彷彿那張人皮下藏著的是森森白骨,對著你咧嘴一笑。
靠著樹幹哆嗦著的女子,全身的力氣被抽盡,就連站起來都變得如此困難。她眼神閃爍不敢對視上那一雙嫵媚的眼。
“放心,我不會對你如何,我從不殺女人。”
話語一出,女子剛稍稍鬆了口氣,卻聽他又補充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