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皙,他含著一抹淺淺笑意道,“果然是那老頭的徒弟,不容小視,竟然連出生也不放過麼?我當真沒有看錯你。”
“不過你要我做的,我承諾不了,她會懂,我不能放棄。”他負手背向她,望了眼安然睡去的明月輕嘆一聲。
“是嗎?”陸夢將他的一舉一動收盡眼底,臉上露出“就知道會是如此”的神情。
“簫玦,我並不是一個好人,既然南疆王可以,自然我也可以照樣拿她的命要挾你?”陸夢笑吟吟說道,眼底卻不染一絲笑意。
“你不會那麼做?因為你是緋竹。”簫玦轉過身,篤定地瞧著她,那目光竟瞧得她心為之一動。
陸夢閉上眼,害怕被他看出情緒,冷冷一笑,“我數到三,或許你就不會再這麼想了。”
這短短的片刻卻異常的長久,她扼制住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耳邊傳來急促的呼吸,女子尖利痛苦的聲音打破了破廟的寂靜。
“明月。”簫玦驚呼一聲,奔向蜷縮成一團來回翻滾的紅衣女子,就在不過幾步之外,一聲巨響,沉重的鐵籠從天而落,不偏不倚將他照在了籠中。
“緋竹,你。”簫玦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後白衣飄飄的陸夢,他墨藍色的眼眸此刻比天更暗,翻湧著巨大的波濤,似是要將她活活吞入漩渦之中。
陸夢下意識避開了那雙眼,扶起再次沒了聲響的明月,語帶歉意道,“簫玦,明月服下的不是反生丹,卻也不是什麼毒藥,她中的是蠱毒,清心丸能扼制毒性,但蠱毒與一般毒不同,丹藥服
下,蠱蟲竄動,自然會疼痛,我這就送她去回春莊。”
陸夢一腳跨出,一腳還留在廟內,似是想到了什麼,半側個頭輕語,“簫玦,我出此下策實屬無奈,燕寒玉他不能輸,如果,我們不至於那麼晚才遇見,如果,我們可以在還未揹負起那麼重的過去就相識,我想你我一定可以是知己好友。”
看著二人坐上馬車離去的背影,簫玦苦澀一笑,喃喃自語,“知己好友麼?緋竹,可是我連你的知己好友也不想要。”
☆、請君入甕
十月初七,新紮的營帳內,擺置著一張紫木八角桌,外圈擺著精緻的瓷碗、瓷碟,碟碗上碧綠的竹紋與竹筷相得益彰。帳內一角木桶裡盛著上等的梅子酒,清香四溢。
八角桌上只擺著一隻蒸籠,負責上菜的火頭兵將籠蓋掀開,一陣肉香撲鼻而來,那蒸籠內盛著一隻只潔白剔透的丸子,這道大力丸唯燕國獨有,選取出紅心蛋黃,包裹在添上秘料的肉末間揉成丸子狀,最後用上好的大米裹在丸子上,放在雞湯上蒸,看似簡單,其實不易,這肉末的多少,大米多少差之一分,就變了味。
還有二十九道菜未上桌,這一次宴請魏國搞得如此隆重,雖說違背了一切從簡的原則,不過也唯有這樣才能蒙過魏國使臣,也可藉機讓那南疆瞧瞧,魏國已經動了退盟之意。
這次被請來的魏國大臣共三位,而真正深得魏王信任的唯有太傅蘇大人,這個蘇大人能如此深得王心也有一段頗為傳奇的經歷。想那蘇元本不過是一八品小官,哪裡能料到魏王與麗妃微服出遊在仙山遇到一位茅山道士,傳說這茅山道士來無蹤去無影很是神秘,他一遇魏王便算出了魏王生平所遇,甚至連宮中鮮為人知的秘事也一一道來。那茅山道士在走之前為魏王指了一條明路,若要國泰民安,少不了貴人相助。身著七彩衣,壁有五星記,只要尋到此人,便能一消魏國大難。正是這一句仙人指點,蘇元從八品小官連升到太傅,可謂是一步登天。
已經過了整整半個時辰,也不見魏國的馬車,守在帳外的孔二耐不住性子,來回踱步幾次想要詢問,但見陸夢手執書卷,搬了把椅子,坐在軍營正門,一副淡然的模樣,又吞回了幾欲脫口而出的話語。
陸夢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