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沾酒水,今日怎麼豪放起來了?”其餘幾位官員笑著說道。
他搖了搖手,說道,“非也非也,老夫早已聽聞秋大人的聰慧,難得一聚,豈能不喝,秋大人,這一杯你非喝不可。”
他邊說著,抬起頭來,那一雙攝魂的鳳眼,帶著魅惑,話語間卻又奪取她手間的酒杯,一飲而盡,伏在她肩頭,在她耳畔說道,“秋大人,老夫替你喝下了這一杯,腦子暈得很,你可願意陪老夫去花園走走,清醒清醒?”
“既然大人開口了,秋篁又怎可推脫。”語畢,袁老頭半倚靠在她身上,一手搭在陸夢肩上,另一隻手拽住她的衣袖,踉踉蹌蹌往花園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感受到肩頭痠痛,陸夢一個轉身,聲音冷冷說道,“簫玦,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還想要做什麼?”
簫玦勾唇一笑,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身上的官袍一甩,長髮垂落幾縷,大紅色的綢緞襯得半敞開的衣領下露出的肌膚更加雪白,他神態慵懶,似笑非笑,僅僅一個眼神便能輕易勾去人的三魂。
“小竹子,你就那麼不想看見我,我可是期待著與你相見。”
☆、最深之痛
陸夢房裡,微弱的月光透過紙窗落盡屋內,光線昏暗,燕天宸立在桌邊,看向壁上的掛畫,畫中的男子雪白長袍,一塵不染,墨黑長髮用竹簪束起,面容俊朗,尤其是那一雙深邃如寶石般的眼如星河璀璨,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珍珠白的脖頸。他手握紙扇,眉目間含著淡淡笑意,姿態嫻雅。
燕天宸的目光一路下移,最終停留在畫中人腰際的琉璃墜上,只覺得呼吸一緊,一種似曾相識之感蔓延開來。
“王爺”黑暗中陸夢背對著他,輕輕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抬眼看去,瘦削的她靜靜站立著,背脊筆挺如竹,在昏暗光線中似虛又實,彷彿下一秒便會消失。她的聲音透著幾分疲憊,聽得他心跟著緊縮起來。
“玉王爺。”陸夢緩緩轉過身,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或者我應該稱呼您為三皇子更合適。”
燕天宸微微一怔,想要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十年前,宮中驚變,最受燕帝寵愛的宸妃一夜之間暴斃,宮中宣稱宸妃死於疾患,但人人都心知事情遠不如說得這般簡單。燕帝受奸人挑撥,早已對宸妃心存猜忌。宸妃的死說到底是燕帝所逼。而那場宮變之後,三皇子燕天宸也突然從宮中消失不見,所有人都懷疑是後宮妃嬪藉機作亂,卻無人知曉暗下殺手的正是父皇燕帝,三皇子為逃開追殺不慎從山上跌落,後被人所救,然燕帝並不就此罷休,三皇子最後差點命喪火中,而燕帝則找了一個與三皇子極為相似之人帶回宮中,以此堵住悠悠之口。”
她目光緊盯著他的臉,似是要看穿什麼,“真正的三皇子在眾人幫助下逃到了四皇子燕寒玉府上,然四皇子重疾病纏身,沒過多久病逝了,於是三皇子假扮成了四皇子燕寒玉,細心謀劃,只為求得有朝一日能一報當年宸妃之仇。”
“王爺,我說得你可承認?”燕天宸臉色鐵青,他望著陸夢,只覺那漆黑如墨的雙眼裡暗藏洶湧,深埋在心底的東西呼之欲出,卻又怎麼也抓不住。
他以為這世上除了鬚眉與師父,再無人知曉這一段秘密。
他嘆了口氣,他並不打算埋她,只是在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如今既然都已說破,正順了他的心意。
“秋篁,你說得便是我一直想告訴你的。”燕天宸上前想要摟住她瘦削的背影,然陸夢一個移步,寬袖掃過他的掌心,異常冰冷。
她身子微微顫抖,目光灼熱,比黑色的綢緞更暗沉,如撲面而來的浪潮,抬眼對上燕天宸的目
光,“王爺,秋篁有一事想問,當年救王爺之人,王爺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