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人互相對望一眼,收回長劍入鞘,縱馬急馳而去,帶起一陣黃色灰塵揚在半空。
陽光投射在沙漠上,凌亂的蹄印向東南迤邐而去,漠野空寂,暑氣飛揚,碧空沒有一絲雲片……將近正午,飛馳的黑影漸漸緩了下來,虯髯大漢回頭道:“師叔就在居延城中東首開一間雜貨店,我們到了居延不要都去,讓雲標進去,他比較討師叔喜歡。”
他們緩緩控著馬向南行去,每人都掏出汗巾擦了擦臉,解下水壺喝了幾口水。
越過兩個沙丘,眼前一片翠綠,在一排樹林中,一個水潭盪漾著微波。
天山五劍中的老五輕呼一聲,領先衝下沙丘,其餘四匹馬也都昂首衝下,向著水潭奔去。虯髯大漢道:“我們就在這兒休息一下,用過乾糧再走……”他略為凝思一下道:“哦,我看還是在這兒休息,看看那大漠鵬城是否真的會出現,我可從未見過。”
他們解下鞍來,就靠在樹根小憩,五匹馬都引頸在水潭裡喝水。
老五解下水壺,走到水潭邊,將水壺灌滿,一面笑著道:“這泉水好清湛哪,碧綠的沒有一點髒。”
他捧起清水,就著潭邊喝起來了,那知他才喝兩口,便見那五匹馬愁苦地嘶叫一聲,倒地死去。
瘦削漢子大叫一聲,喝道:“則賓!水有毒,別喝。”
虯髯大漢身如旋風一轉,飛躍而出,單掌一搭,將許則賓右臂扣住,喝道:“老五,快運氣檢視。”他左手一翻自懷中掏出一個瓶子,用勁一握,只聽“喀”地一聲,瓶子碎裂成片,兩粒粉紅色丸藥滾在掌上。
他說道:“快服下這‘冷香九’……”
他話音未了,自樹林裡傳來一聲冷笑,一個陰惻側的聲音道:“嘿,就算是十顆‘冷香九’也沒用,他是死定了。”
虯髯大漢濃眉一揚,喝道:“裡邊是哪位朋友?天山五劍向雲天在此!”
瘦削漢子輕叱一聲,飛身穿林而入,雙掌翻出,一掌狂飈劈去。
林裡一聲冷喝,道:“何正綱,你差得遠,給我回去。”
瘦削漢子悶哼一聲,身如斷了線的紙鳶,倒跌而出,仆倒地上。
老三輕嘯一聲,身子一旋,長劍唰地—聲劍光繚繞,如長虹貫日,急射而出。
敢情樹林邊也已站立著一個全身灰白,臉蒙黑紗的蒙面客。他正冷冷地望著向自己射到的劍光,彷彿沒有見到一樣地屹立不動。
老三劍引一式“飛鷹伏兔”電射而去,眼見劍尖一轉便可將那蒙面客殺死,倏地眼前一花,對方身影已經不見;他心中大驚,一沉身,劍轉兩個方位,一式“雲鶴斜翅”劍光將全身罩住,落在地上,目光一轉,已見那蒙面人站在樹頂上。
蒙面客雙足踏在一枝拇指大的樹枝上,身子隨著樹枝而上下晃動,默然地望著下面。待他看到老三臉上那股驚詫的表情時,諷刺地冷笑一聲道:“林士捷,你這招‘雲鶴斜翅’火候還不夠……”林士捷雙眉一軒,臉上掠過一個驚懼的神色,喝道:“朋友,留下名來。”
蒙面客長笑一聲,身如落葉飄下,沉聲道:“你們哪個懷有金戈,拿出來。”
虯髯大漢向雲天突地悲痛地大叫一聲,飛身掠了過來,右手一引,長劍出鞘,寒光倏然朝蒙面客擊去。
林士捷心中一驚,目光一斜已瞥見他二哥倒在地上,胸前衣服被揭開,一個淡金色的掌印正印在“七坎穴”上,嘴角吐出的血水流過面頰,流在地上……他驚叫一聲:“銷金掌!”
蒙面客陰惻惻一笑,右掌一摸腰部,反手一摔,一道寒光騰空而起,已將向雲天擊出的一劍擋祝向雲天劍一擊出,快若迅電,颯瘋的劍風凌厲無比,直欲置對方於死地方後快,豈知對方退步,側身,出劍,氣呵成,劍光已如水銀瀉地,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