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主意多,經她這麼一說,砂溪立時轉怒為喜。
只聽得密林外,有了腳步聲越來越近,砂溪面露羞色,不敢抬眼看前方。
“嗤嗤”兩身,砂溪心中竊喜不已,身子已經落入了一副強壯的臂膀裡,她剛要答謝,卻聽得頭頂傳來一陣焦急的問候聲:“砂溪冕下,你可還好?”
眼前,晃動著李瑞那張難看的大臉,哪裡是心頭的那個人,砂溪又氣又急,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森林中,幾隻伶俐的雲鸝鳥發出了啾啾的叫聲。
宗少卿行走在陽光下,銀白色的長髮隨風揚起,越是走近“她”所在的位置,他的心越是緊張,照著那人的性子,這一次他礙了她的好事,只怕呆會她不會給自己好顏色。
寥寥的幾次見面,除去第一次……
她美好的恍如池中幽蓮,靜靜站在了水中,每一次都是箭弩拔張。
想起了第一次,宗少卿白淨的臉上,多了一份疑似羞澀的紅。
幾隻膽大的松茸兔跳到了他的長袍旁,用了爪子扯了扯他的袍角。
他稍一頓,抱起了其中的一隻,盯著松茸兔,自言自語著:“都說與女子相處時,要送些她喜歡的東西,興許該帶只小貓小兔子之類的。”
與松茸兔對視了一陣子後,宗少卿的嘴彎起了個好看的弧度,將松茸兔往了不遠處的灌木從裡一丟:“算了,我看她估計更喜歡烤兔子。”
灌木從裡,可疑地動了動,宗少卿走上前去,一手一個,拎出了兩個人來。
照著月驚華的指示,在外把風的葉紫和月塵本想掙脫,哪知道被宗少卿一手拎著,兩人都覺得身上的筋脈被一股古怪的玄氣禁住,渾身發軟,使出氣力來。
“大人說話,小孩還是走遠些的好,”宗少卿說著,將兩人輕輕一擲,葉紫和月塵就覺得身子如騰雲降霧般,被送出了數丈遠,落到地上時,卻有不覺得疼。
兩人回過神來,再往回跑時,身子撞在了一股無形的玄氣牆上,顯然宗少卿已經在周圍設下了禁制。
裡面的人說什麼,做什麼,外面一概聽不得看不得。
“剛那人的修為好厲害,是天玄境還是丹境?東大陸有這麼年輕的丹境高手?他和月驚華是什麼關係,怎麼感覺不對頭,”葉紫敏銳地嗅到了絲絲不對頭的氣味,用她的人族好友雲蘿的話說,那是標準的jq的味道。
見身旁的月塵不吭聲,葉紫狐疑著回過頭看了看。
只見月塵臉色發青,雙手拽得緊緊的,眼珠子裡猶如能噴出火那樣,盯著宗少卿離開的方向。
那神情,似乎是……葉紫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咬了咬唇,不吭聲了。
這是一片植株不高的樺木林,這個季節,樺葉長得正好,絢爛的陽光照得翠綠色的樺葉呈出了琥珀色,映在了人臉上,斑駁的光影,讓人生出了一種朦朧的美感。
宗少卿看到月驚華時,伊人正靜坐在林間,她雙眼緊閉,似在冥想打坐。
小巧的臉,蜜蠟色的肌膚,在光影葉三者的映襯下,更顯得精緻如畫。
有那麼一刻,宗少卿只是在旁靜靜地看著。
出生在神裁殿,由大長老撫養長大,從小他就被教導,不能對任何東西,任何事物,任何人生出多餘的感情。
愛吃的也只能吃上一口,愛玩的也要一一戒掉,時間久了,就養成了他如今的性格。
榮辱不驚,富貴不喜,酒色財氣皆是過眼雲煙。
他已經成了神裁殿,有史以來最出色的神子,他以為,他會這樣渡過一世。
可是直到遇到了月驚華的那個夜晚,他不經意留下了自己的貼身衣物,卻在不知不覺也失落了自己的某樣東西。
這樣東西,每每多見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