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輝奔到窗前,罵道:“瞎了眼的狗子你知道這是誰——”下面的話,卻被毛文琪攔住了,不讓他說下去,因為她想打架,而一說出自己的身份,這架就打不起來了。
她忽然走出艙去,過了一會,她剛跑進來,他們所坐的這艘畫肪便突然轉了個頭,對準那艘打橫的畫肪撞了過去。
自然也是“砰”的一聲大震,伸在窗子外面仍在眯著色眼的那兩顆像死螃蟹似的頭,一震之下,頭頂“砰”,“砰”兩聲,撞在窗戶上面,生像是方才那聲大震的餘音似的。
毛文琪嬌笑了起來,死螃蟹似的頭縮了回去,繆文笑嘻嘻地望著她,像是對她極有興趣,石磷心中卻在想著一事:“方才這船一震,胡胖子手裡的茶杯都掉在地上,可是繆文手裡的杯子卻拿得穩穩地,連一滴水都沒有漏出來,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他身懷絕技,卻深藏不露嗎?但是,看他的外表,卻一點兒也不像呀。”
須知要是練家子,必定有一些和普通人兩樣的特徵,練外門功夫的,大多筋骨強壯,手腳粗糙,腰步沉穩,使內家功夫的,大多兩眼神光滿足,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至於練有金鐘罩、鐵布衫、油錘貫頂、十三太保橫練這一一類功夫的,那特徵自然更為明顯,斷無別人看不出來的道理。
石磷正在思索,船身又搖晃了幾下,像是有人跳上船來的樣子,毛文琪冷冷一笑,從壁間拿起那柄以貓皮為鞘的長劍,側顧胡之輝道:“三叔,你聽爹爹說起過這把劍嗎?”
胡之輝微笑搖頭,毛文琪嬌聲道:“那我現在讓三叔看看。”一掀簾子,走了出去,繆文像是急於要看她的武功似的,很快地跟了出去,八面玲瓏側顧石磷道:“石兄,我們也出去看熱鬧吧,將門無犬子,這丫頭的武功,絕對錯不了。”
石磷也一笑,道:“別的不說,我看她掌中那柄劍,就絕非凡品。只不過她拿著這劍去對付這批無賴少年,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兩人一笑走出艙,根本沒有將這場將要發生的打鬥放在眼裡,哪知一出艙,才知道事情大出意料之外,這場架要打起來,恐怕不大簡單哩。
在畫舫前面那一塊約兩丈方圓的船面上,此刻做然卓立著五個急裝勁服的漢子,手中長劍森然,胡之輝並不十分注意,因為那兩頭“死螃蟹”也在其中,胡之輝的眼光,卻落在站在船頭的兩個瘦長漢子身上,他彷彿覺得這兩人很熟,雖然不認識,但至少總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猛地一擊掌,驀然想起了這兩人是誰,急忙搶了過去,喊道:“大家先請別動手,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那話還沒有說完,那身軀瘦長的兩人一齊暴喝道:“少廢話。”
其中一人掠了過來,身形絕快,左掌嗖地一掌,直劈胡之輝的面門,掌風如刀,掌未到時,已激得胡之輝臉上火辣辣地痛。
胡之輝急忙側頭,擰身,避開此招,百忙中看到此人右臂空空,心中更肯定了此人是誰,越發不敢回手,但此人出招如奔雷迅電,唰、唰、又是兩掌,專搶偏鋒,雖然失去右臂,掌法卻更凌厲。
胡之輝被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又不敢回手,情形極危,毛文琪一聲嬌叱,掠了過來,另一瘦長漢子暴喝一聲,雙掌齊出,將毛文琪逼到另一側,這船頭空地本不大,四人搭上手,便再無空隙,繆文遠遠站在艙門側,眼睛隨著動手的四人打轉,石磷不便插手,望著這兩個瘦長漢子快到極點的身法,暗忖道:“這兩人究是誰呢?”
胡之輝三招過後,已是手腳忙亂,他武功遠不如他的名聲亮,這兩年養尊處優,身形更臃腫,肚子也大了,手腳自然更不靈便,那瘦長漢子帶冷笑,單掌撤起一片掌影,將滿頭大汗的八面玲瓏罩在掌風裡,竟不容人家有說話的餘地。
毛文琪左手拿著那貓皮為鞘的長劍,身形曼妙如飛仙,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