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人,撞輸你,只有作悶葫蘆。”
黧黑少年似不善言詞,露齒一笑,撿起地上包袱,同寶寶抱拳行禮再道歉,寶寶也還禮如儀,隨即分手。
偶然相撞並不能代表什麼,浮萍聚散總平常,寶寶雖然感覺那少年有點面善,似乎在哪裡見過,卻也沒多作理會,找了一間客棧便進去投宿。
要了一間上房,寶寶馬上命店家送些吃的喝的給擺在桌上,吩咐他們不用再來打擾,便鎖上了房門,關好窗戶,一時間,竟有種神秘兮兮的興奮感充塞全身。
東邊理明鏡,對鏡換衣裳,淡紫羅衣生婀娜,娟雅襦裙步搖曳,明眸如水,梨窩醉人,秀髮如黛,身軀尚未長成,然而一股飄逸脫俗的清新氣質使她美得令人眩目,教人眼睛一亮,光瞧著便為之沉醉了。
“唉呀,沒想到我穿女裝也這樣好看。”
寶寶自我陶醉不已。“不知大哥見了會怎麼想?睜大眼睛,錯以為仙女下凡?!還是笑我不倫不類、不男不女?不會,不會,大哥那樣疼我、寵我,絕不會來取笑我。只是,我原本是男的,突然變換女裝,由爽利變成嬌柔,羞也羞死了。”
何況,他根本不知何謂“嬌”,何謂“柔”。
“還是當男孩方便,至少沒這許多煩惱。”他卻沒去想想,做男人也有男人的煩惱啊!問題不在於性別差異,而是人長大了,難免有煩惱。
不過,愛美的天性人皆有之,他攬鏡自照,擺出許多姿勢,一揚手一回旋,顧盼生姿,一昂首一個轉身搖擺的動作,卻使他兩腳打架,摔跌在地上。
“唉喲,我的屁股……沒想到穿裙子這樣不利落,不幹了!不幹了!”他手忙腳亂的要起身,長裙絆住腳踝差點又跌跤,真是出師不利。
“真是的,我好好一名男兒不當,卻被娘們的衣裙亂了手腳,半點也不划算!都怪大哥胡鬧,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嚇得我逃之夭夭。”自己迷糊不說,倒怪別人胡鬧。
“我不玩啦!還是當男孩方便。”
他馬上又換回男裝,束起頭髮,真是有說不出的輕鬆。
這一番假鳳虛凰玩下來,已是夜闌人靜,最是遊子思親時候。
寶寶這些天趕路不停,身心疲憊,照理說應該沾枕即眠,甜夢至曙天,可是,他卻非常想念衛紫衣和悟心大師,連帶的想到明智、明理、明月等少林僧眾,以及“金龍社”內豪邁爽直的群雄,少了他的調皮惡作劇,應該能夠更安心睡覺吧!
嘟,嘟,當!
遠處傳來梆子聲,已經三更天了。
寶寶好不容易想睡了,此時,突然間人聲鼎沸,嘈雜不已:
“捉賊捉強盜捉賊捉強盜”
夜深人靜,蚊子嗡嗡叫都能聽見,如此發自肺腑的喊叫聲更能激得人從床上跳起來。寶寶睡不成了,乾脆起身收拾停當,開啟窗戶,隱約可見牆外火光晃動,人聲洶湧,顯然遭竊的是大戶人家,眾家丁奉命追逐,有一名總管眾家丁的男子聲音在發號施令。
有熱鬧可看,寶寶也不在意被吵醒,心裡卻嗤之以鼻:
“賊子既能從容出莊,本領定然不差,此種搜查法,除非他身受重傷,沿路滴下血跡,否則半點用處也沒有;話說回來,那位賊子也好生差勁,到民家偷東西也被發覺,不是不成器的庸才,就是學藝未滿就出來亂搞的半吊子之流,這種貨色如何夜入皇城如進無人之境,比起方自如,當真差勁之極,只配稱為毛賊。”
那位總管聽了眾人回報,低頭沉思,顯然搜查的結果不出寶寶所料,賊人不是他們所能應付之輩。
突聞總管大聲說:“賊子可能藏匿民宅或客棧,陳興、李四,你們分別各領四人查詢民房,其他的人和我進客棧查問。”
十餘人毫不猶豫的朗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