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拄著鋤頭站在地裡眯眼睛,也不敢拿手去揉,就喊人:“玉瓶?”
四爺直起腰,抹了把汗過來:“又迷了眼了?你不要把土揚得那麼高。”
他扳著她的臉向著光,扒開眼皮猛得往裡吹口氣,“怎麼樣?好了沒?”
李薇使勁眨眼睛,希望眼淚能把髒東西衝出來,四爺扶著她走到棚子裡:“眼睛紅得像兔子了。別幹了,你就在這裡坐著吧。”
“坐著冷。”她也會撒嬌好嗎?
第二天棚子就四處都掛上了厚棉簾子,叫她既然感動,又想說你乾脆放我回去不就好了嗎?
漸漸的為了打發時間,李薇搬了些東西到地頭玩。都說你耕田來我織布,可見織布一直跟耕田是一對好搭檔。但織布太麻煩了,她把準備給他做的春裝帶過來縫,也應了景了。
他幹了一陣累了,到棚子裡來喝水,“這種事叫丫頭們做就行了。”
“你耕田來我織布,夫妻雙雙把家還。”她念道,“你都耕田了,我不做點針線活也不合適啊。”
“滿肚子的歪理。”他笑著蹲下來,手裡拿著個杯子:“來,喝兩口。”
她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水,好奇的問:“爺,你不會在莊子上待很久吧?京裡的事你真不管了?”
說是不管,府裡每天都會送訊息過來,一來他就跟人進書房,有時書房的燈能亮一整夜。
可見他不是不忙,而是在莊子上遙控指揮。
“快了。”四爺把杯子裡的殘水潑了,“皇上已經到了曹家,等曹家的欠銀送來,咱們就能回京了。”
李薇可不想回去,莊子上多自在,不等她說,他就道:“你要想繼續在莊子上待著也由你。”她在莊子上閒了就愛出去轉轉,一走就是一個時辰也不嫌累。在府裡連花園都懶得去。
四爺看著一望無際的莊子,嘆道:“日後爺弄個大園子,咱們一起住進去。省得在府裡連個散步的地方都沒有。”
他這話算是說到她心坎上了,不過她還是說了府上兩句好話:“咱們府裡其實挺好的,就是住上十年,也沒什麼新鮮的了……”
她跟他相視一笑,突然有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李薇小小激動了下。
不過晚上四爺再提起叫她帶著孩子們留在莊子上,她還是說想回去。
“我可捨不得爺。”她道。
四爺笑了,給她挾了一片爆豬肝,柔聲道:“回去要是想吃這個了,就叫他們給你做。”
他這也算是有心安慰她,所以她也很滿意了。
又過了大概半個月,四爺叫他們收拾行李準備回府。
“曹家把欠銀送回來了?”她好奇的問。野史上說曹家欠銀多達幾百萬呢,幾百萬兩銀子啊,那是個什麼概念?反正她是想像不出來。
“嗯,府裡送了訊息過來。”四爺的臉上倒看不出高興來。
她疊好他和她的內衣(內衣這東西她喜歡自己疊,丫頭疊好恥),放進衣箱裡,回來坐到他身邊,輕聲問他:“爺怎麼不高興?曹家還的不多嗎?”
他握著她的手,臉上更黑了,語氣倒是很平靜,就是說得話嚇死人。
“爺有什麼好不高興的?不過是左手換右手罷了。”他道。
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像很深奧。而且,她怎麼聽都覺得四爺話裡的意思是……曹家搞鬼了。然後曹家死定了。今日不報,那是時候未到。
第二天,他們就坐上車回府。其他大件的行李都由下人們隨後收拾好了再回京。
李薇只帶了玉瓶和玉盞,趙全保留在莊子上了,太監只帶了一個叫程先的。玉瓶從上車起就忍不住笑,她也被她帶笑了,問:“笑什麼呢?”
玉瓶笑得止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