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種種顧忌叫她不敢放開手腳。好不容易趁著他進宮的時候想說兩句暖心的軟話;卻一個說得言不由心;一個聽得心懷疑慮。最好只好算了。
他不是不遺憾的。明明他能感到娘娘也想跟他這個兒子好好親近,他從心底也願意做一個好兒子。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已經不能用純善的心去面對娘娘。想必娘娘待他也是如此吧。
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四爺望著帳子頂,聽到外頭敲更的聲音。心底湧上濃濃的疲憊,或許他這輩子就是沒有母子緣吧……
一早起來,四爺就把早膳用出了刑場的氣氛。
不但李薇吃飯時要不停的看他的神色,就連身邊侍候的人都個個噤若寒蟬。
幸好頒金節就在眼前了。大家忙起來,四爺顧不上過來找她,也免得她經受他的壞心情。
玉瓶小聲給她說:“聽趙全保說,主子爺這兩天連蘇公公都罵了。”
李薇正在準備頒金節時去宮裡要穿的行頭,聞言放下手裡的活兒,問:“怎麼回事?”
趙全保也沒親眼看到,只是遠遠見蘇培盛跪在了屋裡,少說也跪了一刻鐘才滾出來,原由蘇公公自己是不可能會說主子爺是怎麼罵他的,當時在屋裡添茶的小太監更是像把舌頭剪了。
這時,小喜子跑進來說:“主子,前頭說主子爺中午不過來用膳了,叫您自己用,也可以叫二格格來陪您。”
李薇鬆了口氣,叫人去喊女兒回來,再好好想了想中午要吃什麼。
玉瓶出來找小喜子去膳房提膳,塞給他了一塊碎銀子:“在外頭手別太緊,該打賞就打賞,知道嗎?”
小喜子最近蹦躂的歡。園子裡大,來往傳話不易,而且主子也不愛用園子裡的人,只好他們幾個辛苦些。趙全保以前再想壓著他,現在也壓不住了。用生不如用熟,他的小心思再多,也不敢誤了主子的差事。
“看姐姐說的,我哪兒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呢?”
小喜子接了銀子,立刻就去了膳房。
園子裡的膳房蓋得相當大,庫房都有大大小小十幾個。但建成後就沒裝滿過,因為皇上沒來啊,那內務府也不是二傻子,皇上不來庫房裝滿養老鼠嗎?
但人手是都配齊了的。平時閒得打蚊子,主子來了他們才有了鮮活兒氣。
小喜子還沒進膳房的大院,外頭的小太監就瞧見他了,跟見了祖宗似的迎上來前前後後的圍著,不一會兒他身邊就圍了十幾個人,一口一個哥哥的。
小喜子再愛聽奉承話,正事還沒辦完呢,實在沒空應酬他們這些人。連噓帶趕的都沒用,只好自己埋頭往裡衝。
劉太監嫌灶間裡頭熱,出來透透氣,就見小喜子身後跟著一群跟金魚屎似的人,甩都甩不掉。
他喊自己的徒弟小路子:“去,幫你喜哥哥一把。”
小路子響亮的答應了聲,跑過去把那群小太監都給哄走了,拖著小喜子過來。
見了劉太監,小喜子先是打了個千兒,擦汗道:“可是見著您了,不容易啊。”他這副誇張的作態把劉太監和小路子都逗笑了。
劉太監笑過嘆道:“都是苦命人。園子裡大,使的人就多些。他們沒你的好運道能侍候主子,侍候一個園子……多想想他們的難處,下回見著了給個笑臉吧。”
園子是死的,他們就是侍候得再好,園子是能賞他們還是能提拔他們?園子裡的景緻年年都一樣,主子們想起來了,過來住一段,他們也能得些賞。等主子走了,他們就只好繼續守著個空園子,一年年老了,園子還在,人就未必在了,這日子看不到頭啊。
小喜子忙道:“劉爺爺說的是,都是小的乍然跳上高臺盤,美得連自己個兒姓都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