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蝶夢園,書房。
許辰翻閱了幾本古籍,將有關玉璧以及玉字的記載都摘抄了下來。
“玉,天地之精華,巫覡用以通神。”
“玉承天地之重,敬天法地之祭器也,聖王以玉做六器,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
“玉者,古者尊卑共之,始皇獨以玉為璽,詔令天下......”
“儒聖曰‘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玉為天下之瑞,小民供奉上天,稱其玉皇或玉帝也。”
......
看著摘錄的文字,許辰皺眉凝思。
這些記錄並沒有什麼太過玄妙的地方,唯一有用的一條便是,聖王以玉做六器,以蒼壁禮天。
許辰作為讀書人,對聖王再熟悉不過了。
正史之中,聖王乃承上啟下的關鍵人物,在聖王之前,中土處於神鬼祭祀時代,聖王制禮樂,明宗法,修人倫,定封建,中土始有文明,五百年後,天下禮崩樂壞,儒聖承繼聖王之志,創立儒家,又三百年後,儒術獨尊,聖王受天下讀書人景仰。
可是聖王所做蒼壁和這塊玉璧又有何關係?
是同一塊嗎?
就算是同一塊,書上只記載玉璧為禮天之器,並沒明說別的功用。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管玉璧是不是蒼壁,它為何會落入我的手上?
從它被人當進典當行,一直到我手裡,中間經歷過許多人,為何他們都沒有發現玉璧的神奇?
許辰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解。
邦,邦!
蝶夢園的大門被輕輕敲響。
“少爺,刺史府送來一封書信。”門外的王十力高聲喊道。
許辰將玉璧貼身放好,書籍放回原處,又把記錄文字的紙張撕碎扔進木簍,隔著窗戶朗聲說道:“進來。”
大門被推開,管家許義穿過小院進入書房,手中拿著一封書信遞給了許辰。
拆開書信,信中只有短短几句話,三月初四,刺史大人將在內府設宴,邀請今科解元許辰準時赴宴。
許辰頗覺奇怪,上月二十五日,刺史李成瀾剛剛辦過鹿鳴宴,這才沒過幾天,為何又要設宴?
不過此時許辰的心思都在玉璧上,也懶得多想,反正到時候去了就知道了。
送完書信,許義起身告退,他前腳剛走,許旻後腳就來到了蝶夢園。
面對許辰,許旻一臉慚愧:“天星,我到宵香閣後和老鴇說了給香鈴兒贖身之事,她本來很高興,可是當我按你的想法說要將香鈴兒送到北疆,她上樓跟香鈴兒商量了一番,下來後卻反悔了,說香鈴兒要自己給自己贖身,老鴇說給你賠個罪,請你多多擔待。”
說罷,許旻惴惴不安的看向許辰。
他本以為自己辦事不利,許辰會發火叱責,哪知許辰臉上不悲不喜,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知道了。”
許旻心中愈發忐忑不安,問道:“天星,接下來該怎麼辦?”
“此事就此作罷!”
許辰毫不在意道,“我和香鈴兒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本來也沒想著真把她送到北疆,一萬兩銀子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只要能讓她投鼠忌器,斷了嫁入許家的心思就成。”
許旻頓時愕然,但也不敢多問,向許辰提出告辭。
離開許府前往典當行的路上,許旻還在悶頭琢磨,既然許辰沒真想著要把香鈴兒送到北疆,那為什麼一開始要卻這麼跟他吩咐呢?許辰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低頭想了許久,走到半道,許旻突然一拍大腿,停住了腳步,臉上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