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地劃破她背上嬌嫩的肌膚,猙獰的傷口裂開,剎那間鮮血如注,從蕭子墨的方向甚至能清晰看到那血肉翻卷間□出的森森白骨!
那傷甚為嚴重,她卻彷彿沒有痛覺般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接下來的場面讓所有人都驚得差點昏過去,饕餮以貪吃和皮厚聞名於世,其皮所製作的鎧甲一直位居仙器譜的首位,卻見她手腕一轉,竟不費吹灰之力地徒手將那可堪比城牆厚的皮撕開了!
猩紅的鮮血帶著刺鼻的腥鏽味撲面而來,此時此刻的她就彷彿一具只知破壞的傀儡,任鮮血噴湧將她淹沒也無動於衷,纖塵不染的白衣轉瞬便被鮮紅所替代,似乎連饕餮也未眼前的一切所震撼,連痛吼聲都姍姍來遲。
眼前的一切甚為殘忍,她潔白的眼眸內卻空靈沒有一絲憐憫,只隱隱藏著一縷微漠的悲哀,手腕一轉,鮮血噴濺在手上,指尖穿透層層阻礙,蓮夙從它肚子中準確掏出緣濟的殘骸,這噁心而殘忍的一幕引得佛宗齊齊別過頭去,低低誦唸一聲罪過,聲討聲響成一片,甚至有自制力不強者當場便吐了,面對這一切,無論是眾人的反應還是眼前的血肉,她都連眼都沒有多眨一下,徒手在血肉中細細翻找著可能遺漏的殘骸。
“怪……怪物啊!”不小心將心裡所想說了出來,聞聲蓮夙緩緩的移過視線,一名弟子連忙捂住嘴,驚恐的瞪著她連連搖頭,彷彿眼前的女孩比那些面孔猙獰可怖的洪荒兇獸還要可怕。
在場人,都這麼想。
誰也沒思及如果不是她的出現讓兇獸們忌憚,此時此刻這裡就會重演萬獸食堂內的慘劇了。
誰也沒有思及,那雙白眸中的悲哀越加濃重了,也不知是在憐憫他人,還是自己。
可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意念所及,那具被蕭子墨轟碎的身體開始浮上半空中聚在一起,斷口處的血肉竟如活了一般蠕動起來,光芒一閃間,緣濟的殘破的身體竟完好如初的從半空中降落下來!
廣袖一拂,蓮夙從半空中接下緣濟,內涵著風暴的白眸靜靜凝視著那張安詳而精緻的面孔,蓮夙慘然一笑,卻又似想起什麼般,上揚的弧度僵在唇角繼又落下,掩蓋住唇內八顆閃爍著刀鋒般寒光的尖牙,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觸上精緻的容顏,深沉的眼眸內眸色複雜難辨:“自此一別,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看世界了。”
“我真的好想……好想再多看看自由的天空,開到荼靡的花叢,看看你所喜愛的大片柳枝,哪怕看到的是人類的貪婪面孔也是好的。”
“但我知道,沒機會了。”
流轉著混沌般風暴的眼眸跨過時間的縫隙,她似乎又看到那滿目奢華的□神殿內眾神之首的專屬寶座上,那越過萬年玄鐵精雕細琢成的鐵窗仰望藍天而不能得的落寞面孔,甚至還能聽到因煩悶至極而竭斯底裡地哀嚎聲。
□神殿太冷了,是發自心中的冷漠,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聲嘶竭底。
天地感受到來自久違主神的悲哀,天色也跟著暗了下來,白色的眉睫輕輕的顫啊顫,就好像秋末時期兩隻停留在枯葉上的白蝶,因為不屬於這個季節,所以這份停留短暫而脆弱,讓蕭子墨竟覺得如果不上前捉住她,她就會飛走,可當視線觸及那雙白眸的剎那他又生生停住了腳步,只因視線所及,那眸內是濃重到令人窒息的悲哀。
白眸的視線越過人山人海落到那襲風華絕代的白衣身上,縱使入魔後他也不像一個魔,反而比她更像神,這個男人的存在貫穿了她的一生,她的人生因他而始,最終竟也是因他而終結。
“蕭子墨,我從不恨你。”這一刻她終於肯直面對自己的心:“我不恨你,一點也不。”
看著他陡然慘白的面孔,蓮夙習慣性的想彎起嘴角,卻又匆匆垂下唇掩蓋住那鋒芒畢露的痕跡解釋下去:“師徒百年,我沒什麼好恨你的,誅仙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