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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大殿就變得空蕩蕩,只剩於安一人未離開。於安期期艾艾地說:“皇上,奴才以後一定會保護好雲姑娘,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劉弗陵凝視著雲歌,近乎自言自語地問:“護得了一時,護得了一世嗎?宮內的侍衛都是他們的人,你真能保證再無一點疏忽嗎?還有躲在暗處的宮女,你每個都能防住嗎?”於安無語,這樣的問題……就是問皇上的安全,他都無法回答,何況雲歌的?畢竟太監人數有限,他的首要責任是保護皇上安全,能分給雲歌的人手有限。如果霍光下定決心要雲歌的命,他根本不能給皇上任何保證。於安看向雲歌,忽然覺得她的命運已定,只是早晚而已,心內痛惜,卻想不出任何辦法挽救。劉弗陵笑著搖頭,的確如孟珏所言,自己能留下她,卻保護不了她,嘆道:“你下去吧!朕想和雲歌單獨待著。還有,雲歌醒來,肯定會問起抹茶和富裕,不用責罰他們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於安看到劉弗陵的神色,不敢再出聲,默默退了出去。劉弗陵坐於地上,一手握著雲歌的手,一手順著雲歌掌紋上的生命線來回摩挲。

他不能再讓“意外”發生,不是每次“意外”都會幸運地化險為夷。雲歌若因他而……而……親眼看著雲歌摔下時,那種沒頂的絕望又淹沒了他。劉弗陵的手緊握住了雲歌的手,用力確認著她的安然。

如何才能真正根除“意外”?

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除掉霍光,可這根本不是三年五載內就可以辦成的,這是一場長期較量,一招不慎,就會是傾朝之禍,是天下動亂。二是……是讓雲歌離開。離開這個她本不屬於的宮殿,離開長安城的漩渦。他該給她自由的。不是嗎?她本就屬於更廣闊的天地,不屬於這每個角落都充滿陰謀、鮮血的宮殿。可是,自相逢,自擊掌盟誓,她就是唯一。這麼多年的等待,就是米粒大小的種子都已經長成參天大樹,何況他的相思?她已經長在他的心上,盤根錯節,根深蒂固。若想拔去她,也許需要連著他的心一塊拔去。誰能告訴他,一個人如何去割捨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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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恢復知覺時,只覺得五臟如火焚一般疼,不禁呻吟出聲。

劉弗陵忙問:“哪裡疼?”

雲歌緩緩睜開眼睛,恍恍惚惚間,幾疑做夢,“我活著?”

劉弗陵點頭,“孟珏救了你。”

雲歌怔了下,微笑著說:“那你應該好好謝他。”

劉弗陵聽雲歌的話說得別有深意,心頭幾跳,不能置信的狂喜下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呆呆看著雲歌。本以為已經死別,不料還有機會重聚,雲歌有難言的喜悅,輕輕碰了下劉弗陵的眉間,心疼地責怪:“你一夜沒有睡嗎?怎麼那麼笨?我在這裡睡著,又不會有知覺,你陪著也是白陪,幹嘛不睡一會呢?”劉弗陵順勢握住了雲歌的手,雲歌並未像以前一樣試圖抽手,而是任由他握著,只幾分不好意思地低垂了眼。劉弗陵心內的不確信全部消失,只餘喜悅,如海潮一般激盪著。屋外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明媚天,屋內是一個多年夢成真的如幻境。

劉弗陵將雲歌的手放在臉側,輕輕摩挲,先是唇角微彎的微笑,繼而是咧著嘴的大笑。

雲歌心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悅,瞥到劉弗陵臉上的笑容,她也忍不住地想咧著嘴笑,只是腹內抽著疼,不敢放意。原來人生的路,其實很簡單,前後不定才最痛苦,一旦下定決心向前走,那麼即使前方佈滿荊棘,也無所畏懼,也依舊可以快樂。兩個人像兩個小傻瓜一樣,誰都不知道說什麼,只相對呆呆傻笑。屋外。

於安試探地叫了聲“皇上”。

兩人從傻笑中驚醒。

劉弗陵說:“別來煩我,今日我誰都不見,讓他們都回家,陪老婆孩子好好過年去。”

於安剛想張嘴的話,全堵在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