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宏接過香,抬起眼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對著道尊微微一鞠躬,上前將香插上。
沒有哪個長輩會給晚輩上香祭拜的,二郎死的時候,謝宏傷心的在祠堂裡站了兩個時辰,可也沒給他上香,轉身還得去給謝逸陽擦屁股。
“今早的東西是你送到我府上的?”
林清婉微微頷首,轉頭對著他露出笑容,輕聲道:“本來我是想把這些東西直接交給大理寺的,這樣,所有害二郎的人,包庇兇手的人都得到了嚴懲,我這一生也算心滿意足了。可昨天晚上,我臨交出去前,母親又失眠了。”
謝宏心中不斷髮沉,抿緊了嘴角道:“我們謝林兩家是親家,你這是不打算顧念兩家多年的情義了?”
林清婉扯了扯嘴角道:“這種事情會是我大哥操心的,我卻不在乎。在我心裡,謝林兩家的情義皆由我和二郎的婚事而起,他活著,您是他的祖父,謝延是我公公,謝逸陽是我大伯子;他死了,謝逸陽是兇手,您和謝延卻是包庇兇手的幫兇,”
林清婉衝著他笑問,“你覺得在我心裡是我的夫君親,還是你們這些殺人的兇手親呢?”
謝宏看著她的笑容,只感覺到一股惡意撲面而來,他知道,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林清婉不是林江,她不會在乎什麼家族利益,情誼,更不會在乎朝政利害,她要的只是報仇。
女子到底見識短淺,不可與謀。
謝宏垂下眼眸,可惜她手中的證據太全,她也不是他能隨意拿捏的孫媳婦,她是大梁的郡主,還是林氏歸宗女,根本不在謝家控制範圍內。
當初要是不同意她歸宗就好了,身在謝家,自然得聽謝家的,也自在謝家的控制之中。
謝宏轉而卻又想到,當初要不是同意歸宗,林江也不會讓她嫁給二郎了。
可當初誰能想到她一個才及笄的小姑娘能在沒有父兄幫持的情況下做到現在的權勢地位?
謝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怒問,“你想如何?”
既然她沒把東西給大理寺,而是先給他過目,那她必定是想從他這裡拿到什麼。
雙方的仇恨不可調節,既如此,就不必再費口舌了。
林清婉對他的乾脆很滿意,果然,找謝宏比謝延有用多了,要是謝延,說不定又要擺出公公的架子糾纏一番,煩死了。
“我要母親和謝延和離,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說母親老無所依,想要自立女戶如何?”林清婉笑著看向謝宏。
謝宏臉色大變,怒道:“這不可能!”
“哦~”林清婉笑道:“那事情就更好辦了,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母親得到自由。”
“嗯,讓我想想,”林清婉點著下巴笑道:“中書侍郎謝延因賄賂,賣官,造假被流放定州,在服刑時遭遇小股遼軍,不甚遇害?”
謝宏繃緊了下頜,定州是東北軍的地盤,林家即便已經交出兵權,指使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謝延實在是太容易了。
林清婉繼續笑道,“再讓我想想,大林村的村民不同意諒解,謝逸陽又有誣告人和狡供的行為,重判也不是不可能流放的,正好父子倆可以邊關作伴了。”
“夫死,親子亡,這下連繼子都死了,”林清婉皺著眉頭道:“這時候母親傷心欲絕,自請歸宗,祖父您覺得這個設計如何?”
謝宏咬牙道:“你敢!”
林清婉抓起供盤裡的蘋果就朝他砸去,謝宏顯然沒料到她會有此舉,沒躲開,蘋果直接砸在他額頭上,讓他眼前一黑。
但他依然看到了林清婉眼中的恨意和臉上的猙獰,“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夫君被你們害死了,要不是為了母親,我早讓你們下地獄了!不信,不信我們就玩一玩好了,雖然麻煩點,但我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