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去了解,身退之時便可少一分牽絆。
次日,一則小道訊息在許都城裡炸開了鍋,傳的沸沸揚揚。說是有這麼一個姓李的鐵匠,做出了昨晚放飛到天上的物件,被守城的軍隊循跡抓住了,正嚴刑拷打,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一個普通的鐵匠能有什麼居心?洛真聽聞這個訊息時幾乎紅了眼,正逢亂世,一點驚人的舉動都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故此,李達吹也被人懷疑成了別有用心之人。
子桓早早便去往了軍營。洛真左右思量,等待不得便拉著朝露出了門,上了馬車直奔縣衙。
許都比鄴城大足足四倍有餘,千闕閣已是在城中心最繁華的街道上了,去往同樣是城中心的官差辦事機構——縣衙,卻還是走了半個鐘頭。
朝露疑惑問道“夫人,那個李鐵匠莫不是當初幫著制煙花的李達吹?”
洛真點了點頭“我想不出還有旁人。”她記得那個頗具英氣的耿直漢子,廢寢忘食的愛好這稀奇古怪的玩意。
可是洛真來的晚了,李達吹死了。渾身鞭痕溢滿了鮮血,裹上白布抬出了衙門。門外等著的是同樣眼中含淚的人,*。
抬屍的侍衛把*送進去的銀兩盡數退了回來,道一句“上頭吩咐的,要他的命來平民心,張大夫,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連連點頭,哽咽著拿起了包好的銀兩,卻是話也說不出來。他身後僱來的馬車上下來幾個人,將李達吹的屍體抬起,便向車上裝殮。*擦了擦眼淚,一回頭,便瞧見幾步遠的那輛精緻華美的馬車旁站的人。
又是一年不見了,她似乎更美了,站在那裡,那裡便是一處美妙的風景。
*急忙走過去行禮道“甄夫人,這些時日可還好?”
洛真也才剛下車不久,自然將侍衛與*的話聽得清楚,登時眼前便蒙了淚花,望著不遠處車上那白布裹著的血屍,泣聲道。“生母即逝未幾,機緣巧合來到許都,便是要我來看著李師傅慘死的麼……?”
*則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慌張道“噓,夫人即使心有不平,也不可妄言,免不了被官差聽去,惹得不必要的麻煩。唉……此時正是人心惶惶之際,達吹時運不濟,偏偏在昨晚製出了煙花,他那急性子,怎麼會忍得住,便點燃了一個。那一個,便成了他通往鬼門關的鑰匙!”
*連連嗟嘆“罷了罷了,這世道也就是如此了。”
洛真聞言更是自責“若我沒有央求李師傅為我製作此物,恐怕也不會招來今日禍端。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他!”
*苦笑一聲安慰道“恐怕達吹不這樣想,他時常與我說,此生孤寂,唯獨寄情於異物,你給他的煙花,便是他此生最大的追求。如今,也算是實現了。”
洛真點了點頭,又是一陣啜泣。從袖子裡拿出些銀兩,手帕包了塞到*手裡“好好安葬他,替我多給他燒些紙錢。”
*打量了洛真身後的車馬幾眼,皺眉道“我已聽聞袁氏兄弟內鬥之事,幸好夫人料事如神,將我和達吹送來此處,才有安穩日子。如今,夫人也要留在許都麼?”
這一問,洛真的手抖了一抖,苦笑著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輕聲嘆息“夫人是個聰慧的人,自然不用老夫擔心。夫人若有什麼事便來尋我,我已在許都重操舊業,開了個醫館,名曰‘仲景堂’。”
洛真點頭記下,卻覺得耳熟,便唸叨著“仲景?”
*淡淡道“來到許都,我便改了名字作“張機”,字仲景。我在鄴城稍有名氣,怕在許都惹人懷疑,故此更名。”
洛真卻是驚愕不已。*便是與華佗齊名的張仲景?中國古代最有名的大夫之二都被自己撞見了,還生了些淵源。外科聖手‘華佗’,醫聖張仲景!洛真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