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十六歲的俊逸少年,出奇地和自己一樣是比聲音更快的人,他不單比聲音更快,而且還可能比法智更快!
適才法智尚看見阿鐵從草叢中縱出,然而聶風何時縱出?從何縱出?他根本一點不覺,可想而知,聶風真是快得可怕!
與此同時,既然聶風已一腿掃開法智的手,順理成章“噗”
-聲,阿鐵已一手攫著盂缽!
但法智仍不甘心,又以給聶風踢開的手,鼓足內勁猛朝阿鐵胸膛猛拍,以圖將其擊至血氣翻湧再伺機奪孟缽。
惟阿鐵似早料有此一著,他騰出一掌已畜勢待發,奮勇向法智轟來之掌迎了上去!
“轟”然一聲霹厲巨響!移天神訣硬拼法智渾身功力,居然鬥個旗鼓相當,互相震個人仰馬翻,狼狽著地。
阿鐵著地後只覺體內血氣一陣翻湧,勉強站定,聶風連忙上前攙扶,問:“阿鐵,你可有受傷?”
阿鐵默然搖了搖頭,一雙眼睛仍是盯著落在另一邊的法智,但見法智依然緊挾阿黑,並閃電點了他身上三個大穴,令其不能動彈分毫;然而適才一拼,他明顯吃了一個大虧,因為此時他的嘴角已滲出一縷血絲,而阿鐵,並未咯血!
法智定定的注視著阿鐵,慘然一笑,道:“不啻是神的移天神訣,始終比我師祖法海的武功猶勝一籌,而且移天神訣在你身上似乎更能發揮其獨特威力,較諸在神姬身上高出不少……”
是了!一直以來,這番說話不獨法智說過,就連與阿鐵曾交手的神將也曾說過,阿鐵本是被移上移天神訣的“移體”,為何似乎反會比正體的雪緣更為利害?莫非當中有一些即使連法智與神母也不知道、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鐵也定定的看著法智,道:“我也萬料不到,就連外表看來異常慈祥。愛為孩子說故事、而且我也極為尊重的許怕,居然會是神的門眾,更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絕世高手!”
法智面色一青,略現愧色,道:“對不起,阿鐵,這五年來我一直瞞著你,只為要履行神在你身上的計劃,事非得已,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阿鐵毅然斬釘截鐵地道,他這五年來一直活在太多的謊話中,到頭來如夢初醒,方才發覺自己疼愛的孃親和尊重的許伯,均是別有機心,怎不叫人心灰?
“得你明白便最好。”法智似乎對阿鐵有點歉疚?是否在過去的歲月中,他也極為欣賞阿鐵的正值熱心,他為自己騙了一個這樣的人而心中有愧?
但聽他續道:“不過我卻有一點不明,阿黑本已吃了獸丸,為何又會懂得替你搶奪盂缽?”
說時一瞥自己緊制著。動彈不得阿黑,阿黑卻未俟阿鐵回答,先逞自冷冷吐出幾個字:“因為——孃親。”
法智一怔,問:“孃親?你是說:神母?”
就在此時,摹聽草叢中又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道:“不錯,是我。”
語聲方罷,一條青衣人影已自草叢步出,她的臉又再罩上她那具七彩斑讕的面具,她又回覆她百多年來如鬼如魅的原狀,她正是神母!
法智乍見神母,終於恍然大悟,不由朝天嘆道:“其實在那天你們三母子家破之日,我瞧見你依依不捨的眼神,早該想到,你始終還是逃不過‘親情’兩個字,你始終還是會背叛神的計劃!反過來幫助他們……”
神母也嘆息道:“法智,你應該明白,我雖然活過百歲,雖然有許多經歷,但我畢竟是一個人,並不是神,我怎能看著自己撫育十四的女兒就此逝去?怎能看著兩個兒子在神的計劃中備受擺佈?”
“所以,就在雪緣為阿鐵而昏死過去後,你已找回阿黑,並暗中給他解藥服下,使其回覆本性,再回要到大神官身邊,伺機再奪盂缽?”法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