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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兩頰脹得圓鼓鼓的,很是滑稽,僵硬的臉部線條顯示已經被嚇住了。

“……海潮?”看著海潮因為震驚而呆滯的臉龐,蘭翩這才為時已晚地想起谷的勸告,她擔心地低喚著。

“噗——呸——”海潮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嘴裡的食物狂吐出來。“你侮辱我、你居然侮辱我!”海潮簡直怒不可遏,原本可愛的臉龐此時竟充滿了怒狠的兇光。

老實說出海潮的性別,怎麼能說是侮辱呢?蘭翩自我辯護道:“我不是在輕蔑——”

“怎麼會不是?女人是禍水、是災星、是煞劫,只有上輩子沒做好事、沒燒好香的人,這輩子才會受罰來當女人。我是男人,你看清楚,我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海潮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激動地大聲叫喊著。

他當然是男人,這一點無庸置疑!

他自小在乞丐巷當小乞兒,打哪兒來卻沒有人知道。好心收留他的乞丐爺爺沒有一天不耳提面命著:他是個男孩。乞丐爺爺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總是那麼莫可奈何,卻還是殷切地提點著:不許與其他人裸裎相對,若有人一口咬定他是女人,便是在輕視他、侮辱他,一定要激烈地抗辯到底。

這份叮囑,已經在心裡紮下了根。乞丐爺爺既然說了他是男孩,那他就是個男孩!這事一定不會是錯。海潮打從心底堅信不疑!

“海潮……”蘭翩從沒見過如此陰驚的神情,溜溜的烏目蓄滿了憤怒。她不怕海潮突然跳上來狠狠揍她,但她畏懼那一臉信念即將被摧毀的可怕風暴。

一個人只要天命未盡,病了傷了終有痊癒的一天,可如果信念被摧毀了,就算活著也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道歉。”海潮俯著上身逼近她,咆哮著。“為你如此誣衊我而道歉!”

“海潮,不得對蘭翩無禮!”谷適時低吼,以無比的魄力震懾住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海潮。

海潮的怒火微微一弱,隨即不馴地反駁道:“是她對我無禮在先,我只是回敬她而已。”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蘭翩半跪起身子,喊了出來。“我道歉就是了。”

海潮的表情就像是要發狂,蘭翩再次譴責由自己瞻前不顧後的衝動之舉。在完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之下,說出這樣的話,對海潮而言,簡直就是指天為地、指是為非,當然會難以接受!

她願意如海潮的意道歉,只不過不是因為誣衊,而是為了她沒有循序漸進的計劃這整件事,更是為了她枉顧谷勸告的一時衝動。

“對不起,海潮,請原諒我的急躁與魯莽。”她倉促地起了身,匆匆離開。“我……我想到附近的小溪邊整理一下儀容,失陪了。”

第五章

初始只是小碎步地奔走著,後來索性邁起蓮足,頭也不回地往前跑,蘭翮一口氣衝到了潺潺的小溪邊,才停下來大口喘氣。

她跪倒在溪畔柔軟的草皮上,俯視著水鏡中的自己。水面裡的人兒滿臉的懊惱,全都是針對自己。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把一件應該好好坐下來談的事兒,用如此不智的方式胡亂處理?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蘭翩自問著,其實很清楚,她的心裡根本是一片混亂,使她沒有辦法好好面對任河事情,始終若有所思,而混亂的根源,就是谷!

她挫敗地捂著額頭。不是她要時時刻刻在意他的,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個不容人漠視的存在。

一想起谷,排山倒海的思緒便沒完沒了。

他在無形之間,給了她許多的關心與照應。蘭翩不知道,原來谷以前行馬的速度是飛快無比、一日千里,只知道自從上馬以來,他從未表現過不耐煩。

馬兒慢慢地踱步,他便悠哉悠哉地賞著風景,偶爾說句笑語解解悶……一想到自己總是冷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