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有華夏血統,她瞭解鴉片對中國二十世紀初期的創傷,這讓她非常害怕。
她弄出鴉片,目的當然是為了醫用。可在鴉片出現的初期,它也是醫用,鴉片曾經是最普通的一種止疼藥,最後它不是失控了嗎?
有人會利用它,把它從良藥變成怪獸。
萬一這個失控在薛湄手裡,到時候給百姓帶來上百年的災難,薛湄一頭撞死也救不回來了。
故而她放棄了這條捷徑。
在她手裡,鴉片絕不會問世。當然,她也改變不了後人發現它的歷史,只是距離現在還有上千年,暫且可以不管。
她只讓盧文提純曼陀羅汁。
“……這種水,還是不能麻醉?”盧殊問。
盧文:“可以。大哥你嘗一碗,保管你半個時辰動不了,卸了你胳膊你都沒感覺。”
這是用小兔子實驗過的。
盧殊神色驟變:“你們、你們弄出了麻醉劑?”
既然喝了有用,怎麼還要繼續弄?
盧殊都不知盧文已經做了這麼大的事。
青黴素好用,可它本身就是長出來的,盧殊沒太在意,只是麻醉劑……
“這個水,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的確可以當做麻醉劑用。但是,服用曼陀羅水的壞處有很多,量無法控制。
過少,達不到麻醉的效果,手術還是會讓人痛苦;過多,會對人體造成無法逆轉傷害,甚至可能永遠醒不過來。”薛湄道。
盧殊:“……”
如此可怕。
“而且,經過服用,還會造成一種可怕後果,就是讓人上癮,心理上渴望這種水。”薛湄道。
“老祖宗讓我別輕易給人嘗試,否則上次薛家兄弟縫合的時候,我就用了。”盧文介面道。
盧殊:“……”
“暫時我還有麻醉藥,並不缺藥,故而我們沒必要冒險。我讓盧文提純,是可以用來靜脈注射的。”薛湄道,“靜脈注射的麻醉劑,我們可以控制量,也可以預防上癮。”
盧殊聽了,點點頭。
“老祖宗,您思慮周到。”盧殊道。
薛湄笑了笑。
但是光提純,就很花時間,需要非常有耐心。
盧文嘗試了各種比例,還是做不出來。
薛湄也懷疑此物壓根兒沒辦法提純,可能需要更高的儀器,比如說氧氣,就沒辦法在自然狀態下提純。
她只是不死心,對盧文說:“你繼續吧。若端陽節之前還是弄不出來,就算了。今後咱們把曼陀羅水當麻醉劑用,也是一樣。”
盧文道是。
薛湄打算離開時,盧殊送她。
他們倆聊了聊藥坊,薛湄的意思是盧殊別插手,因為他實在太厲害了,會打擊到盧文。
而盧殊要學的東西也很多。
“老祖宗,思然她也很想學縫合術。”盧殊突然對薛湄道。
薛湄:“……”
“我沒有教給她。”盧殊道,“因為把縫合術教給她,就要把麻醉劑和青黴素告訴她。”
薛湄看了眼盧殊,笑道:“你們關係不是很好?我還以為你想求我。”
“不,我是擔心她從其他地方打聽。”盧殊道,“老祖宗,思然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薛湄好奇看了眼盧殊。
盧殊不是愛慕戚思然嗎?
“怎麼?”
“沒怎麼,只是沒想到,你也有如此公正的時候。”薛湄笑道。
盧殊一陣尷尬。
他道:“老祖宗,我素來不敢辜負醫學。您教我的,我都用心學了。”
薛湄點點頭。就在此時,突然有什麼東西,砸在薛湄的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