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臨波生意不斷,能存下不少錢。
小姐會給修竹她們抬籍,也會給臨波和照影的,臨波也不急。
身上有錢,又學會了本事,再成了平民,臨波想到的全是好日子,前途光輝。
然而,惡魔盯上了她。
她的好日子,就像一朵花,剛剛打了個花骨朵就被風摧殘了,壓根兒沒有綻放的機會。
好可惜!同樣的兩條人命,在這個年代的律法裡,卻只值幾大板子。
貴胄的甘駿佑殺了這兩個賤籍的人,只需要去官府領二十板子,一人十板子,然後交一筆豐厚罰金,就可以當庭釋放。
官差打板子,也有講究。
如果私下裡給的油水豐厚,官差的二十板子,能打得聲勢浩大,但一點痕跡也無。
所以,下人的命,不值錢。
“世道如此不公,那我便要做公道。”
薛湄跳上甲板,上了另一艘船。
蕭靖承立在船舷上等著她,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開始吧,先從他一條腿起。”
薛湄道,“這是他欠胡二的。
賬要一筆筆慢慢算。”
蕭靖承衝暗中吹了個口哨。
有暗衛領命而去。
甘家老太爺這些日子很煩,他一煩躁就容易犯咳嗽;一咳嗽,他更加煩躁,病勢添重。
他以前還想找神醫成陽侯看看,現在知曉是不可能了,神醫跟他們家勢不兩立。
他咳得昏天黑地,瞧見有人進來,是他的第三個兒子。
甘家三爺:“爹,外面又有人在鬧。
這樣下去,恐怕藥農真要造反了。”
老太爺咳得面紅耳赤,半晌才平息,對三爺說:“不怕他們鬧!咱們家養肥了他們,一個個不知好歹!”
三爺欲言又止。
藥農這次聯合起來鬧騰,在甘家門口要見見老太爺,是因為甘家把生草藥的價格壓得極低。
甘家今年生意不太好,為了像從前那樣過富足的生活,他們只能換個方式把利潤賺回來——壓下生草藥的價格,把藥農的錢放在自己身上生錢。
從前能賣到五十文一斤的生黃連,現在甘家只收八文一斤。
甘家是大頭。
如果不賣給甘家,其他人家吃不下這麼多的存貨,況且他們也想要壓價。
他們只會出甘家一樣的價格,絕不會比甘家高。
藥農們忙活了一整年,就靠這點錢過年。
結果,收成莫名其妙少了一半,誰也不肯幹。
可是,甘家不提價,其他人家也不提價,眼瞧著那些草藥就要爛在家裡了,藥農們等不了。
特別是那些大的藥農,他們手裡的草藥,都是幾萬斤這樣的,非常經不起折騰。
“爹,今年的價格,壓得太狠了。
藥農都吃不上飯。”
三爺幫著說話。
甘家老太爺:“吃不上飯就喝粥,餓不死就行。
災荒之年,田地裡的土都能吃。
你別聽他們哭窮,哪裡就餓死了他們?”
三爺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有小廝進來:“老太爺,有人給您送禮了,特意說要送給您過過目。”
“什麼東西?”
“用大箱子裝著,小人不敢開啟。”
小廝道。
老太爺讓抬進來,又問是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