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箏將紅玉的話聽了,在心中略做思量,覺得也有些許道理。雖然自己今日受的氣,明著是緣自那廚房的奴才和趙姨娘,歸結到底還不是為了給行文哥哥做吃食引起的麼?
若是這親事能作定了……思及此,便點了點頭。轉頭又向王夫人的院子裡走去。
王夫人正在裡屋與王嬤嬤悄聲合計著,聽見紫竹在外面喊“大小姐”,便住了嘴,擺擺手叫王嬤嬤出去。
蘇青箏進得裡屋,見王夫人一臉的蒼白,正欲把話咽回去,又想想她一心記掛的行文哥哥,把心一狠,府下身子,坐在床邊腳塌,趴在王夫人身邊小聲道:
“娘,女兒越想心中越不甘。那王語嫣與張鳳嬌實在可恨可氣,臉皮比城牆還厚,追行文哥哥都追到咱們府裡頭了……”頓了頓又用更小聲的聲音道:
“先前兒娘不是說岳夫人也不反對箏兒與行文哥哥的事兒,娘何不早早的替女兒去提了親……”
話說到最後聲音已經細不可聞。
王夫人聞言,臉上帶著三分薄怒七分無奈斥道:
“這話哪裡是你一個女孩家家說的?娘難道不知你的心事,自會替你打算,你先回去罷……”
蘇青箏眼圈通紅,強辨道:
“娘老說替我打算,可那嶽夫人即是同意了,娘為何這麼久也不去替女兒說去。”
王夫人嘆了一口氣,一手蓋在她的頭頂,放緩了語氣:
“若說這事兒能成,皆大歡喜,便也罷了。若是不能成,女方巴巴的上門求親被拒,你的名聲可不就毀了麼?如今這麼大了,心底怎麼沒一點成算?”
蘇青箏聽見“不能成”三個字,眼淚唰的流了出來:
“為什麼不能成?那嶽夫人不是應了麼。行文哥哥又是個孝順的,怎麼會不聽他孃的話。”
王夫人因將嶽行文近些日子對女兒的態度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總覺得他對女兒不但沒一點意思,反而越發的冷淡,心中愈發覺得沒把握;可是卻又實在捨不得這般出眾的乘龍快婿,況且又是個女兒心心念唸的人,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在心裡思量了半晌,到底是說還不說呢?
她心中的這番思量,卻又不忍心與女兒和盤托出,只得安撫她道:“即是要說,也得等孃的病好了,哪裡有病裡頭說親的?”
蘇青箏聞言抬頭,看了王夫人半晌,見她面色不似敷衍,這才略略放下心來,眼中含淚笑將起來。笑了一會兒,仍覺放不下心來,撲到王夫人懷裡,撒嬌道:“這話是娘說的,娘可不許騙我!”
王夫人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應了聲娘不騙你。
廚房鬧劇的第二日,蘇青箏因著王夫人的保證,心情格外愉快,一大早的,劉婆子便派了人來問,槐花已得了,問大小姐今兒學堂裡的點心可還要做槐花包子。蘇青箏含笑著應了,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紅玉去了學裡。
進了教室,一眼瞅見王語嫣正指揮著喜兒擺弄著紅泥小爐,旁邊還放著一小一大兩個銅壺,並一套白底青花瓷的茶具,不由從鼻孔中發出一冷哼:
“王小姐還真個兒把這裡當自己家麼?今天吃食,明天茶的,也不害臊!”
王語嫣不以為意,嬌笑道:
“蘇大小姐莫怪罪,語嫣能在貴府裡求學,已經是得了老太太天大的恩典了,這吃的喝的,自然不敢再勞煩府上,少不得自己備一些罷。”頓了頓,又掩口笑道:
“聽說先生是個喜茶的,今兒又上的是語嫣最喜愛的詩詞課,語嫣自是要尋些好茶來謝謝先生才是。”又指指那大銅壺笑道:“這是今兒早上自宏遠寺不老泉中新取來的泉水,這泉水清洌甘甜,用來泡語嫣這楓露茶,再合適不過了。”
蘇青箏冷哼道:
“即是如此,我今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