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定然十分辛勞,趁此年休,可要多多休息,保重身子才是。”
蘇二老爺聽了這話,一臉的詫異,“你也知官場事?”
青籬淡然一笑,“略知。叔父在廬州為官近三年,百姓們對您都交口稱讚,升任大司農的事兒,自然也早早的傳到了廬州長豐。”
青籬這不動聲色的馬屁顯然拍到正點上,蘇二老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正要順著她的話頭往下說,卻突的想起叫她來的原由,臉又沉了下來。
“這些閒話日後再說,今兒叫你來……”
“求叔父嬸孃成全。”
他一言未完,青籬已然拜了下去。
“你……”蘇二老爺又要發怒,收到方氏遞過的眼色,生生的收住,“你,要成全你何事?”
青籬抬頭,“與平西侯府的婚事,籬兒一是不知,二是不願。請叔父嬸孃為我做主,退了這門親。”
蘇二老爺見她神色平靜,目光堅定,全然無一絲女孩兒家淡及終事大事的羞澀,和他所想象的愧疚之意。
剎時間對這位幾年未見的侄女在心中又重新做了估量,不由的盯著她多看了幾眼。
方氏見這叔侄倆大眼瞪小眼的模樣,連忙上去打圓場,“老爺,籬兒還行著禮呢。”
“哦!”蘇二老爺回過神,“你且起身。”
方氏連忙拉了她坐下,溫言道:“你莫怕,有什麼話只管與你叔父說。”
青籬感激一笑,“謝嬸孃。籬兒自知此事重大,便是叔父嬸孃有心助我,許是也有心無力。籬兒不作他求,只求嬸孃叔父莫要阻攔,便感激不盡了。”
方氏心頭一酸,嗔道:“你這是什麼話?你自小與我親近,即是你心中所想的,嬸孃自當為你盡全力。”
方氏的表態讓蘇二老爺眉頭大皺,不悅的道:“你可是糊塗了。籬兒的事兒自有大哥大嫂做主,哪裡輪得到你做主?”
方氏一愣,可不,籬兒與她再親,她終究也只是個嬸孃,這等大事兒自有她正經的父親母親做主。
方氏神色黯了下來,青籬連忙安慰道:“嬸孃不必憂心,這事兒籬兒自己來辦就好。”
一句話說得方氏眼圈一紅,緊握著她的手:“這話糊塗,這等事兒哪裡有女孩兒家家親自操辦?”
說著轉向蘇二老爺,“老爺,這事兒你若不管,我管。”
蘇二老爺二丫頭自進來,大大方方的認了事。再者一不求,二不辨,只簡單的幾句話,卻讓人心頭髮酸,原本心中的氣兒登時消了大半兒。同時,他也知道了這孩子在這件事兒上的決心,一肚子的大道理反而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嬸孃不可。”青籬連忙推辭,“嬸孃疼我,我自是知道的。可也沒必要因為這事累得嬸孃招老太太不喜,再得,叔父說得對,我自有正經的父親母親在……”
蘇二老爺輕咳一聲,“你嬸孃說你與岳家大公子……”
青籬點頭應是,苦笑道:“不止叔父嬸孃為難,籬兒也覺得這個是難解的局。且先不說與平西侯府的親事,單是太太與大姐姐對先生的心思,這事就難辦……”
“……可,千難萬難,這事卻不得不辦。我一向沒替自己爭過什麼,可這等事關籬兒一輩子的大事兒,卻不得不爭,也不能不爭。”
她的聲音淡淡的,卻透著無比的堅定,是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定。
蘇二老爺原本是找她來興師問罪的,卻被她三言兩語的說得不但無話可說,心中也開始隱隱的偏向於她。
略有氣悶,卻再也怒不起來了。
半晌才道:“這事兒找時機先與你父親說說,你切不可急躁,先把事情張揚開來,可知道?”
青籬俯身再拜:“有勞叔父費心了。”